出大片山崖,連積雪都掛不住。現在前面有人擋住了必經之路,如果繞行,就得折返北方,再往東四百餘里,那樣得多出半月才能穿過這片山區,費事費力不說,現在的給養肯定無法支撐如此龐大的隊伍。而過了這片山區,就有大片村落人家,可以一路搶劫,補充軍需了。
火羅自然不會繞行,他本來就憋著勁兒來打仗的。雖然是往山上攻,不利己方,但上山的坡度並不那麼險,坡面又稍朝陽背風,沒什麼冰雪,可以讓大部隊一起衝鋒,以多勝少,擊破對方的防禦。而且,他有種隱約的預感:他必然會獲得大勝。所以,等到次日天一亮,他就發起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
……
王志終於回到了燕城,他到中軍院外,說自己帶著軍機急報,馬上就被引去中軍大廳,季文昭見了他。
王志對季文昭說了北戎的人數,然後說:“沈督事殉國了!”
季文昭大驚地樣子,十分緊張地在屋子裡開始來回走,皺著眉神色凝重,正在這時,有人說鎮北侯想親自見一下這名兵士。
前日清晨,鎮北侯得報,沈堅去的方向燃起了狼煙,看來是沈堅與北戎遭遇了。雖然已經在心裡做了準備,鎮北侯還是難受得坐立不安。現在聽說沈堅那邊有人回來了,他立刻要見見。
季文昭一聽,忙對王志說:“這事不能告訴侯爺!”
王志一愣,季文昭嚴肅地說:“現在北戎大兵壓境,如果侯爺知道沈督事殉國,肯定會心神大亂!日後指揮會出錯誤,現在絕對不能告訴他!”
王志有些為難:“這個……隱瞞軍機可是大罪。”
季文昭又很沉重地思考了片刻,說道:“你向侯爺只說沈督事受了傷,其他的就不用說了。侯爺知道北戎人數後,肯定知道沈督事他們擋不住,定會向朝廷傳書,警示北戎可能從東部入境,現在路上驛站稀少,如果按照正常途徑遞送,這份奏章大概會遲遲不到京城。我會讓你親自帶著這奏章啟程去京城,務必要親自投遞給宮中!現在北戎兩路大軍總共約五六十萬人,沈家軍根本無法抵擋。你將求援的奏章早一日送到朝廷,沈家軍就多一線生機。邊關的安危就託付給你了!”
王志高興得差點要笑:讓我回京城!肯定死不了了!他死死地咬牙壓住了笑容,行禮道:“我一定不會辜負軍師的重託!”
季文昭陪著王志去見鎮北侯,進了鎮北侯的議事大廳,鎮北侯和沈毅都在。
王志行禮後,對鎮北侯說:“侯爺,沈督事親探到了北戎人馬有十數萬,兵將該有三萬多人,其他是平民……”
鎮北侯驚呆了:“十數萬?!他……才帶了千人……”
王志繼續說:“其實到地方的不過三百多。”
鎮北侯看沈毅,沈毅板著臉說:“我那裡駐紮的兵士不在駐地,我另調人過去……”
鎮北侯緊握了拳頭:“快!多調些人給沈督事……”
王志說:“侯爺,沈督事受了傷……”
鎮北侯一聽,臉色蒼白,季文昭忙說:“不是重傷,是輕傷!”
鎮北侯又問:“可是要緊?”
王志心說:要緊?已經沒命了。他看了一眼季文昭,說道:“不要緊,可是他們都說不會退後一步,要死在那裡。”
鎮北侯面部抽搐,季文昭示意王志:“你辛苦了,快去休息吧,明早來中軍找我。”
王志行禮後退下了。
季文昭對鎮北侯說:“侯爺,早上已有信報,北方北戎全線發動了,請召集所餘兵力入駐燕城。”
沈毅說道:“侯爺,我帶人去城外監督,確保全軍撤退。”
鎮北侯艱難地說:“能,能讓……沈督事他們回來嗎?”
季文昭默默搖頭,鎮北侯又對沈毅說:“那再多調些人?”
沈毅說道:“其他的人現在該是到了,那裡地勢狹窄,無法屯集兵力。”
鎮北侯含淚深吸了口氣說:“我沈家世代鎮守邊關,兒郎們就是為了衛國而生。現在北戎壓境,總不過是一死,只是早晚。”他雖然是對季文昭和沈毅說的,可更多的是自言自語。
季文昭連連擺手說:“侯爺不必如此悲觀,我說過,燕城絕不會喪於敵手,現在就讓沈將軍快去督促撤兵吧!”
鎮北侯看向沈毅,對這個兒子,他真是又愛又恨,沈毅自從來了邊關,就一直自行其事,不聽他的指揮!可現在,強敵壓境,他卻覺得這個心有主見的兒子很靠得住。
鎮北侯對沈毅說:“你不要與北戎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