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點頭:“好,我會好好讀的。你多保重。”
張允錚又行禮,說道:“你也要保重,有什麼事就讓這位內侍哥哥去找平遠侯府,說我的名字或者我哥的,都行。”
四皇子終於放了手,抱了下拳,對張允錚說:“你別忘了我這個朋友。”他多願意與張允錚永遠是朋友,這個與他歲數相仿的青年人,俠義磊落,光明赤誠。
張允錚笑著說:“怎麼會?!我們走了這麼長的路,還一起出了海,哪裡會忘了?”
月季對丁內侍小聲說:“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丁內侍壓抑著抽泣:“你……你……”竟然說不出所以然來。
月季拍了他肩膀一下:“別這麼難受,你聽,我們公子和你的殿下是朋友,咱們倆也是呀,日後不會斷了聯絡不是?”
丁內侍雞啄米般點頭,張允錚扯著月季到了牆頭,張允錚一躍而起上了牆頭,月季蹦躂了好幾下,怎麼也跳不高,只好回頭看丁內侍。丁內侍跑去搬了椅子,月季登上椅子,被牆頭的張允錚使勁拉扯著坐到了牆上,然後張允錚先跳了下去,與牆外的張允銘竊竊私語,月季最後向院中的丁內侍和四皇子揮了揮手,轉身往牆外一跳。只聽噗通一聲大響,接著是張允銘低聲怒罵和張允錚壓抑的笑聲,然後是一陣撕心裂肺的貓叫聲,好像好幾只貓在打架。貓叫聲遠了,周圍歸於安靜,空氣裡只有夏夜的蟲鳴。
四皇子胸中疼痛,他覺得彷彿是昨天,他才從這裡隨著張允錚離開,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這一路與大家的相處與蘇婉娘相伴的風霜雨雪都是一個美夢,自己一下子醒了,只覺得無比孤獨。
丁內侍見四皇子開始哽咽,忙攙著四皇子悄聲說:“我們得回屋去,不能在這裡哭。”
四皇子幾乎邁不開步子,由丁內侍扶著慢慢地走回了臥室,關了門,坐在黑暗裡,四皇子才真的哭了一場。丁內侍本來也哭得厲害:月季說走就走了,兩個人臨睡前都沒有想到今夜就是分離,自己都沒來得及說句話。可現在看見四皇子哭得傷心,只能打起精神照顧四皇子。摸黑去打了水,燒開了,讓四皇子好好洗了個臉。不多時就到了清晨時分,四皇子坐在床上,看著從視窗照入的清晨的陽光,想到那些人沒有了他,還會繼續在田野間行進,鬱悶得幾乎不想活了。
丁內侍見四皇子又黑又瘦,也是心中難過得不行。主僕兩個人都極為沮喪,相互傳播著負能量,一時誰都無法自拔。
這之後的一個月,四皇子無精打采,天天躺在床上,晚上睡不好覺,白天不想起床,等同於大病了一場。
雖然張允銘聽張允錚說月季成了個大胖子,可是還是低估了月季跳下牆時的沉重,與張允錚同時伸手去接跳下來的月季時被撞了出去,連退幾步也坐在了地上,他低聲喝罵,張允錚那邊笑得彎腰,過來把他拉起來。月季一邊作揖,一邊使勁學貓叫,三個人腳步匆忙地跑出了駐兵的村落。
等到張允銘等人回到玉蘭看馬的地方,已經是兩天後了,因為月季走不動。那天他們離開四皇子的院落,已經接近黎明,三個人的樣子都太顯眼,走到天亮就趕快找了個山腳的隱蔽處休息了一天,到天黑再走。可是月季走不快,剛一會兒就累得滿頭大汗,連呼帶喘,腳步遲緩了。張允銘張允錚怎麼罵也沒用,他那麼肥重也不能揹著他,拉他都累,只能陪著他慢慢走。結果走到天亮,才走了一半,只好又休息了一天,再走了一夜。
玉蘭見了月季,也笑了半天,月季說困死了,不能騎馬,四個人睡過白天,才上了馬。月季那匹馬看樣子要跪地上,跑不起來,三個人輪流使勁拉扯,又多耽誤了一天才回到了沈汶蘇婉娘以及其他留守人員的所在。
沈汶掐算著時間,覺得他們早就該回來了,張允錚和張允銘都有輕功,送了四皇子後,該更迅速地行路,可是怎麼過期一天兩天的不回來呢?
後面一天,沈汶真的擔心了。從一大早就坐在馬車邊眺望皇陵的方向,看了一整天,發了呆一樣。她難以遏制地想象大概出了什麼事:張允銘張允錚都有武功,可是皇陵那邊是正規軍,若是圍攻了他們,萬箭齊發……任她神機妙算,也沒想到是月季發胖,拖了行程。
沈汶覺得心中絞成一團般難受。她終於意識道,張允錚已經深深地進入了她的心中。過去常聽到的那些什麼“我不能沒有你”之類的蠢話竟然是真的?!她也想說:你快回來吧,我不能沒有你!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已經把他當成了人生的旅伴,如果沒有了張允錚,誰來與她千里奔波?與她深夜畫圖?同她說笑爭吵?她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