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臉有些紅,小聲說:“還是……不要了……”
張允錦堅持道:“就要!姐姐!你不要如此心苦……”
五公主嘆息道:“哪裡辛苦了?這裡很清靜,也不用應付什麼人,姑子們對我很尊敬,不管怎麼說,我覺得我肯定比四公主過得好。她遠在北戎,才真是苦。”
張允錦也點頭說:“和番的女子哪有好下場?前朝皇帝的女兒寧國公主和番,可汗死後被要求殉葬,她自己用刀劃了臉毀了容才回來了。”
五公主說:“她還至少活著回來了,那個嫁了四個可汗的,兩姓三輩四個男子,得多苦,死後都葬在了那裡。”
沈湘撇嘴道:“如果她自己不願意,怎麼可能嫁過去?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她那個脾氣,真的鬧將起來,皇帝也頭大。”
張允錦心有餘悸地對五公主說:“她要是真不嫁,不就得是你了嗎?”
沈湘壓低聲音說:“哪裡有皇帝女兒輕易和番的?肯定是有人提出來的!”
張允錦不解地說:“那定是太子了。可是太子為何要讓自己的妹妹和番呀?”
沈湘哼道:“還不是為了和北戎友好,不打仗,就不用給沈家軍錢了唄。”
張允錦也小聲說:“我聽說了,朝廷一直削減軍費,不給鎮北侯軍需,本來是太子提出的。”
沈湘不屑道:“賣了自己的妹妹和我們家作對!”
五公主搖頭:“幸好我兄長不是太子……”
沈湘說:“他是太子也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拿著妹妹去討好番邦!”
她這麼激烈地為三皇子辯護,五公主和張允錦都看沈湘,沈湘有些尷尬,說道:“咱們快多說幾句,你哥還在外面等著呢。”……
三皇子和沈卓等在觀外,兩個人都一個勁兒地往大門處看,心不在焉地一言一語地聊天。好不容易沈湘和張允錦出來了,三皇子進去見五公主了,沈卓看著張允錦戴著面紗,走過自己的身邊,輕咳了一聲,張允錦放慢腳步,沈卓行了一禮,張允錦只好停下回禮。
沈卓很悠然地笑著問:“張六小姐最近應該很忙吧?”
張允錦有些莫名其妙,眼看著沈湘離開自己,徑自往馬車邊走去,才小聲回答:“我忙什麼?我不忙呀。”
沈卓有些詫異地說:“怎麼能不忙呢?女子出嫁前不是要給夫君繡啊做啊,弄出一大堆東西嗎?我身邊也沒丫鬟,內外衣服現在是府裡給做的,以後不都得換成娘子給做的嗎?就是不做外面衣服,裡面的怎麼也得要娘子親手做吧?難道還用別人做的?我其實挺想講究些的,冬衣要暖,夏衣要俏,還要繡上些我喜歡的圖案,比如老虎啦,蒼鷹啦……”
張允錦紅著臉又呸:“還蒼鷹?內衣能……能繡那種東西嗎?”
沈卓笑嘻嘻:“我跟我娘說過,我娘說繡幾隻蒼蠅就行了……”
張允錦破功,捂著嘴咯咯笑起來。
沈卓挑著一邊眉毛說:“我很挑剔的呦!你該事先做出來一些,一過來就給我,我不就不用等著了?”
張允錦再呸了沈卓一下,小聲說:“你真無恥!”紅著臉低頭走,沈卓對著她的後背說:“喂,至少要有二十幾套裡面穿的呀,春夏秋冬的,我比你哥高吧?按著那身量就行……”
張允錦繼續離開,可小聲說:“你才沒有我哥高呢!”
沈卓不能追著張允錦,只能再加了一句:“除了衣服,那些汗巾什麼的,是不是也得為我準備些?你不想讓我還用別人繡的擦臉吧?……”
張允錦連聲呸,急忙鑽進了馬車。沈湘有武功,在車裡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看到張允錦摘了面紗後臉色通紅,搖頭道:“我還指望你日後替我們報仇呢,可你看看你,現在就被他欺負上了!你直接說不幹不就得了!讓他找別人去!”
張允錦瞪沈湘一眼:“你說什麼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說:“他說的也對,他都定親了……哪兒能讓他拿著別的女子給他做的巾子擦臉呢……”
沈湘揮手道:“你可別掉他坑裡!擦就擦了唄,又不是要了他的人去……”
張允錦推沈湘:“你胡說什麼呢,羞死人了!”
張允錦回府後,就讓人帶著她去了庫房,一連幾天在那裡選料。選出了幾匹,還覺得不夠,又去了李氏開的幾家衣料店。可以說,光選四季和巾帕要用的料子,就忙了十多天。然後就是剪裁縫製繡花。她做得特別仔細,而且每天只用一個時辰,她想著,按著這速度,要是把四季的衣服都做了,至少得兩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