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邊往五公主修行的地方去了,不知道與此同時,張允錦也在平遠侯府中聽著李氏的教導:“你如果真要去看她,可要讓你爹派人護送,而且,快去快回,別在外面停留得太久了。”
張允錦都應了。她與沈卓的婚事未成,十分理解五公主當初的悲傷和決然,過年她得去看看五公主,好好和她聊聊,就如沈湘當初安慰了自己那樣。
而三皇子也準備次日去看看妹妹,而且他讓人給沈卓帶信說要見面,可回信卻說沈卓護送著沈大小姐去看守在廟裡的沈二小姐去了。三皇子有點希望最好能在路上碰上,哪怕正面看看沈湘,笑一下,說句話也好,兩個人真是好久好久都沒有見面了。
於是,當沈卓和沈湘到了五公主修行的道觀附近,就要分頭行動時,看到一隊人馬過來了。沈卓仔細看,竟然是平遠侯府的標誌,一時大為高興,馬上讓人過去打聽一下,回報說是平遠侯府的張六小姐前去探望五公主。沈卓大喜,沈湘馬上笑著說:“我過去和她一起走,你就在這裡等著吧。”
沈卓馬上很正經地說:“那怎麼成?你們兩個女孩子,怎麼也得有個兄長陪著走才對。”
沈湘鄙夷道:“你現在擺了兄長的樣子了?剛才怎麼不陪著我去?!”
沈卓說:“那不是要避嫌嗎?”
沈湘問:“現在怎麼不避了?”
沈卓理所當然地說:“現在要惹起嫌疑才好。”
他們這邊正等著平遠侯府的車馬過來,那邊又來了一隊人馬,沈卓一看,卻是皇家的旗幟,說道:“到這裡來的,該是三皇子吧?”
沈湘的臉一下子紅了,說道:“我去與張家妹妹一同坐車。”說完,就引馬往平遠侯府的車隊騎去。可三皇子遠遠見鎮北侯府的車隊,早就鎖住了穿著紅衣的騎者,一馬當先,達達而行,滿臉興奮地迎著沈湘騎來。
沈湘見此情景,也無法轉身走,只能咬著牙低頭繼續騎,希望三皇子能自覺地錯馬而過。豈知三皇子放慢了馬速,故技重施,連聲說道:“好久沒有見了,你還好嗎?千萬別答應別人的親事!你一定要等著我!我也不會娶別人的,就你了!別聽他們瞎說,我不會娶什麼側妃之類的,誰送的女人我都沒要,我的清白未失,都給你留著呢……”
沈湘羞得臉紅脖子粗,好在有帷帽,三皇子大概看不清。她一踢馬肚,加速騎去,到了平遠侯府的車隊前,翻身下馬,鑽入了張允錦的車中。一進車廂,張允錦驚喜地叫:“沈家姐姐!太好了!”
沈湘摘了帷帽,張允錦詫異地問:“你怎麼了?臉這麼這麼紅?”
沈湘含糊著說:“方才跑馬跑的……哦,我跟你說,我那個三哥又欺負人!如果不是你們到了,他都不會送我去,讓我自己走剩下的五十里,說什麼要避嫌。現在他又要送我們了,還不避嫌了,你說有這麼厚臉皮的嗎?”
這回,張允錦的臉紅了,咬著嘴唇低了頭,沈湘才偷偷緩了口氣,暗罵三皇子真是個魯莽的傢伙!說的都是什麼混話。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三皇子的份兒上,自己真想用鞭子把他狠抽幾下!
三皇子怎麼也不能掉轉馬頭去追著沈湘表白,只能繼續前行,和沈卓碰頭了,三方人馬並在一起,浩浩蕩蕩地去訪問五公主。
五公主雖然日常飲食無缺,但是心情難免抑鬱。山居歲月靜寂,她只能靠著畫畫打發時間。她最常畫的自然是蓮花,零零散散地,她已經畫了百多幅蓮花圖,漸漸有了心得,竟然越畫越喜愛了。
這日才完成了一張蓮花圖,就聽見外面人聲熙攘,道姑前來說是三皇子和鎮北侯府的沈大小姐還有平遠侯府的張六小姐來看她了。五公主激動起來,忙說請,這邊將筆洗淨掛上,披上了外衣,才到門口,張允錦和沈湘已經讓人領著過來了。
沈湘笑著說:“姑子說你在畫畫呢,我得來看看。”
張允錦也笑著說:“我也想看看呢。”
五公主笑:“什麼畫畫?就是亂塗一氣,解悶而已。”將她們讓了進來。
沈湘和張允錦脫了外衣,就去翻看五公主放在牆邊長案的一卷卷的畫。沈湘讚歎道:“哇,你畫了這麼多呀!”
張允錦看了十幾幅,竟然都是蓮花,想起那日蓮花會的事,一時難受,流下了眼淚。
五公主忙笑著說:“你哭什麼呀,我可不想哭。”
沈湘也明白了道理,想到三個人都是陷在無望的姻緣裡,也嘆氣。
張允錦指著案子上五公主才畫完的一幅蓮花說:“這幅畫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