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理。又可憐離光被他父親這般憎惡,心下實為他不平。但我被關在塔內,全無自保能力,自然也幫不了他,不過在一旁乾焦急罷了。
鮫王打了離光,我頭頂太子殿下冷聲道:“鮫王統御珊瑚城許多,還是不能瞧明白嗎?竟然還不如離光太子清楚明白。枉自挑起兩族戰爭,與鮫族可有好處?”
鮫王仰天長笑,指著離光道:“本王生了這麼個怯懦不成器的東西,無端來壞本王大計。若是本王能生了凌昌殿下這般的兒子來,也算得本王的福氣!”他這話表面上是在誇獎凌昌,但細一回味,分明是在侮辱凌昌。
凌昌殿下在華清宮內隨意放肆,也無人敢往外傳閒話。但他出了華清宮,在外面向來維持太子殿下的尊嚴,溫雅有禮,教別人瞧不出寡情來。我在塔內聽了這話,暗暗猜想凌昌太子定然已經氣得半瘋了,保不齊就發作了出來。豈料這塔身一震,我在裡面顛簸了兩下,聽得同娑殿下喝道:“大膽鮫人,敢戲弄王兄,活得不耐煩了嗎?”卻聽不到凌昌太子半點火氣。
他溫文笑道:“據本王瞧著,這離光太子倒比鮫王明白許多。鮫人向來只在深海湖泊,想要同天界鬥,也得瞧瞧有沒有能耐。——不過憑藉著一塊石頭,幻術誰不會?為過雕蟲小技耳。”
眼前又漸漸暗了下來,我上次在雀羅殿吃過他一次回,幸好此得與他不曾面對面,倒不必擔心。只瞧著對面的鮫王與離光瞧。
也不知太子殿下做了什麼,鮫王身後遠遠的鮫族男子們已經有人控制不住,失了心魂,朝著本族之人舉起了武器,那被砍的鮫人全無防備,給砍了個正著,水中惡怪聞到了血腥,浮上水面來,一口就將那鮫人半個身子咬了去,一時腳下碧波皆被染紅,離光搖頭嘆息,面上全是悲痛愧疚之色。
他這神色被鮫王瞧在眼裡,頓時氣得半死,上去又是兩個耳刮子。離光先時吃他一記,左邊臉就已經腫了起來,此時再吃他兩記,兩邊臉皆腫了起來。他面上倒不見憤怒之色,只是沉痛道:“父王,你打兒子不要緊,但今日就算打了兒子,兒子也要說。天族太子也會幻術,可見天族早就防備鮫族了。請父王再仔細想想,以前殿中放的記載修煉幻術的典籍被偷,可與此事有關?若父王還要一意孤行,請容許孩兒魯莽,帶不想戰爭的族人尋塊安靜的水域生活下來。”
鮫王大怒,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還沒打起來就先氣餒了。我鮫族要你何用?還不快滾?”
我與離光認識了幾千年,從來不曾見過他這樣捱罵,總是他溫言細語來勸我。如今瞧著鮫王如此羞辱於他,雖是他親父,心中還是不禁替他感到難過,趴在視窗之上催道:“離光,既然你父王不肯令你留在鮫族,還不快走?”
對面的離光似聽到什麼一般,猛然抬頭,目光向著天族這邊瞧了好幾回,也不見我的影子,終於收回了目光。我心中無比失望,因著這句話我雖竭力喊了出來,但這鎮仙塔內也不知有何見鬼的仙術,聲音總是平白小了好幾倍,傳也傳不遠。
塔身動了動,我在裡面晃了兩晃,傳來同娑殿下的威嚇聲:“小呆鳥,別再白費力氣了!你若再叫,想給你那情郎通風報信,小心我將此塔貼了封條,將你鎮到一處荒山野嶺去。”
我怒極,在牆角踢了一腳,喊道:“同娑你眼神有問題吧?哪隻眼睛瞧見離光是我的情郎了?他是我兄長,兄長。”
同娑低低笑道:“奇了怪了,一個是呆鳥,一個是鮫人,也能說成是兄妹,小呆鳥,你不是腦子有病,呆氣犯了吧?”
我大怒,若非被困在此處,早與同娑撕打了起來。心火浮燥,一掌揮出去,只聽得轟然一聲響,這鎮仙塔最下面一層竟然被我打穿了一個洞。
我呆呆瞧了一眼那洞,又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這個洞,是我這隻手打穿的麼?
此情深處
我聽到同娑殿下驚慌道:“哥哥,小呆鳥竟然將鎮仙塔給擊破了!”心中不禁大樂,再瞧了一眼自己的雙手,雖不能置信,但更多的卻是驚喜,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抽出身上五彩青翎,胡天胡地一通橫掃,身周自有仙元結界護體,只聽得轟然坍塌之聲,我從煙霞瀰漫之處沖天而起,長霞晴空,海風迎面撲來,我輕盈一個轉身,躍起數丈之高,說不出的自由愜意。
回身去瞧,兩方陣營壁壘分明。
鮫人部族皆半浮於水中,不少手執法器羅列,鮫王見得我出來,淡淡瞧了我一眼,說不出厭憎。離光目中卻是擋也擋不住的驚喜。
天界凌昌太子的笑意凝在了嘴角僵住,同娑殿下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