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微微皺眉凝著懷裡這張安睡的小臉,蝶翼般濃密的長睫下眸光復雜,時安需要他這個父親,至少她並不想時安心裡一直怨著他。 她眸光輕轉,猶豫再三,抬眸輕輕朝他頷首。 他接過時安,看著懷中熟睡的孩童,小手微微勾著拳,的兩道小小的眉毛微微皺著,小小的薄唇上微微有些泛白,稍微一湊近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 他半垂著眼睫,鴉羽般的長睫投下一道暗影,唇線抿的很直,隨後又牽起唇角。 輕聲問:“他身子好些了嗎?” 她淺聲嘆息,眸色有些晦暗,語氣中染著一絲悲涼。 “哪有什麼好不好的,這些年一直都這樣,反反覆覆的,每日都是趙太醫的藥溫養著。” “冬日裡還怕冷嗎?” 她眸光微微一凝,幽幽瞥了他一眼,輕輕挑起眉頭,微帶疑惑的問。 “皇上......知道時安冬日裡怕冷?”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時安,眉目舒展開來,半晌,抬起清朗的眸子凝向她,朝她牽唇,眸光似有深意流動,柔聲開口。 “這孩子跟你太像,居然在他身上找不出半點朕的影子。” 南卿垂下眼睫,眼眸深處,卻有一抹欣慰之色閃過,她冷冷的勾了勾唇。 “皇上今日過來是有話要對臣妾講吧?” 他輕笑一聲,那雙幽深的眸子裡,漾起一絲漣漪。 “何以見得?” 她淡聲調侃:“不然呢?難道皇上是專程過來看時安的?” “不可以麼?” 她輕輕扯了扯唇角,敷衍的朝他笑了笑,垂眸看向他懷裡的時安。 “皇上要是抱累了,還是交給臣妾吧。” 南卿想將他抱過來,伸手去接,但他似乎並沒有要遞給她的意思。 “外面風大,朕還是先將他抱回寢殿吧。” 他看向芸兒,溫聲道:“帶路。” 芸兒垂頭抬眸瞧了一眼南卿,她斜睨了一眼身旁之人,微微頷首。芸兒這才福身應是,抬手為他引路。 南卿看著他的身影,不由又想到了那盞藥,微微皺著眉心,直覺告訴她,他來定然沒什麼好事。 他將時安輕輕放在榻上,為他掖好被子,輕輕摸了摸他的小臉,唇角微微挑著,眸子裡全是柔光,低聲喃喃。 “雖然不像朕,但很像她。” 他伏下身子,在他小小的額間輕輕親了一下。緩緩起身,走到殿門,回頭看向榻上的小孩,只見他將被子踢開,翻身背對著他。 他眉峰微微皺起,眼睫驀然垂下,一絲黯然湧上心頭。 低聲說:“這性子......到底隨了誰。” 他沉沉嘆息一聲,吩咐芸兒:“去幫十一皇子把被子掖好。” 芸兒朝榻上望了一眼,神色有些無奈,朝他微微福身。 他將雙手負於身後,緩步走到南卿跟前,將她從石凳上拉起來,靜靜的在她臉上打量片刻,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像在看一個久別重逢的故人。 良久,他抬手輕輕將她鬢邊碎髮挽至耳後,撫著她的鬢髮。 “朕的南卿,更美了。陪朕走走吧,朕很久沒來御宸宮了。” 她漠然的對上他有些陌生的眼神,只覺得他今日有些怪異,怎就突然想起她來了? 這幾年,她所有的心思幾乎都在時安身上,於她而言,他這幾年當真是個隱形人。只是今日,不知他抽的哪門子風,竟跑到她跟前上演這出曖昧的戲碼。 良久,她淡聲道:“好!” 他上前攬著她的腰,她稍稍有些不習慣,垂眸瞧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輕輕蹙了蹙眉心,似乎有些抗拒。 他攙著她走到護城河邊,語氣有些喪。 “這些年......南卿可怨朕?” 她半垂著長睫,眼波輕輕流轉,嗓音清清淡淡。 “皇上為何有此一問?” 他沉默著,將目光投向浩渺的河面上,眸色幽深。 她微微斂眸,輕聲說:“臣妾這些年忙著照顧時安,這個皇后當的也並不稱職,這些年,多虧了端妃幫著臣妾處理後宮事物。臣妾心裡早就被時安和澤宸填的滿滿的,哪裡還有位置裝下怨?” 他冷笑一聲,語氣中帶了一絲落寞。 “被時安和澤宸填的滿滿的,看來南卿心中半點位置也沒為朕留啊......” 她覺著這話聽著有些可笑,唇邊漾了一個清淺的弧度,嗓音也染上一絲笑意。 “皇上......在乎這個?” 他眉心皺了皺,看她的眸子裡也多了一絲意味不明情愫,似有不甘,眸光也慢慢變了味道,似乎染了一絲怒意。 “如果朕在乎呢?” 她避開他的眸光,微微頷首,嗓音微帶戲謔。 “臣妾知道了,皇上今日閒的,特意來御宸宮尋臣妾開心的吧?臣妾忙著呢,皇上若是想尋開心,可以去找宓貴妃,臣妾相信,她定然很願意陪皇上的。” 她欲轉身,卻被他一把捏住皓腕,卻瞧見相思鐲掩著的傷痕。雖過了這麼久,依然刺目。 他眸子微眯,將她拽進懷裡,她想掙開,卻被他雙手緊緊圈住。 “朕就尋思,時安這性子是隨了誰,今日是尋到答案了。蘇南卿,你還真不將朕放在眼裡。” 她咬著唇,不耐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