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眉心微微皺了皺,略略沉吟。 “快請進來吧。” “是。” 顧妃和婉妃相視一眼,顧妃微微搖頭,執起茶盞。 端妃緩步踏進殿內,一眼便瞧見書案的摺子,眼底閃過一絲愁意,隨即唇角勾了一抹溫笑,她端莊的朝南卿福身。 “參見貴妃娘娘。” 南卿曼妙目光,笑意盈盈。 “來我這可沒那麼多禮。” 芸兒奉了茶,退到了她身邊。 端妃入了坐,掃了一眼屋內眾人,笑聲雙魘。 “貴妃娘娘這裡好熱鬧啊,嬪妾剛去了永寧宮,與娘娘這裡相比,倒顯得有些冷清。” 婉妃飲了口茶,垂著眸子。 “平日裡日日去永寧宮,這幾日好不容易罷了晨昏,誰還往那地方跑啊?” 顧妃輕咳一聲,她這才意識到,端妃素日裡好像和皇后走的很近,於是尷尬的朝她笑了笑。 南卿唇角微微莞爾,忙打圓場。 “宋姐姐是個出了名的懶人,平日裡連我這靈犀宮都不來,若不是瞧著今天是初一,必然不會踏出瓊華宮半步。” 端妃垂眸淺笑:“貴妃娘娘不必多心,嬪妾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端妃來了過後,幾人都默契避開了皇后的話題,都只是閒聊家常,幾人都是當孃的,更多的也就是聊幾個皇子公主平日裡的喜好,顧妃和婉妃似乎對端妃心存芥蒂,所聊話題也不盡興,坐了一會兒便散了。 但端妃卻留了下來,南卿覺著她來此不像只是跟她閒話家常,於是試探性的開口。 “端妃妹妹今日前來,不止是坐坐這麼簡單吧。” 她凝了一眼桌案上,眼裡閃過一絲異樣,垂下眸子,聲音有些低。 “貴妃娘娘真叫人羨慕。” 南卿微微一愣,眉目輕揚,很快抿唇一笑。 “妹妹此話何意?” 她只是淡淡的漾了一抹淡笑,輕抬眼睫,左右顧盼一陣,微微湊近南卿,低聲開口。 “嬪妾今日前來,是想提醒娘娘,近些日子......入口的東西一定要慎重。” 南卿神色一頓,細細的打量著她,微帶試探的問:“端妃妹妹此話何意?” “貴妃娘娘聰慧,想來自是明白,嬪妾只知曉這麼多。” 南卿垂下排扇般的羽睫,她覺得,端妃跟自己的交情,就在那兔子和浮光錦上,如今她專程過來提醒自己,倒是頗感意外。 她笑著說:“多謝妹妹提醒。” 端妃起身,朝她福身:“嬪妾今日,前來只為此事,既已告知娘娘,還請娘娘多加留意,嬪妾告辭了。” 南卿起身送她,臨走時,她餘光瞥了一眼書案,正欲出門,卻見皇上也走到跟前。 兩人朝他福身,他見到端妃,神色有一瞬間的低沉。 “你怎麼來了?” 南卿覺得他這話問的有些奇怪,端妃在他面前似乎很小心。 “回皇上,嬪妾只是過來瞧瞧貴妃娘娘。” 他又挑眉凝了南卿一眼,她輕輕頷首,為她作證。 他什麼也沒說,走到書案旁坐下,端妃回首望了他一眼,眸子裡蘊著淚,似有一種落寞,然後轉身,踏出殿內。 南卿微微皺著眉,掃了兩人片刻,覺著這兩人怪怪的。 他輕輕揉了揉眉心,沉聲問:“她來做什麼?” 南卿淡聲說:“沒什麼,端妃妹妹只是過來坐坐,今日婉妃她們也都過來了。” 他輕笑一聲:“你這人緣倒是不差。過來,給朕按按頭。” 她溫順的走到他身後,輕抬纖指替他揉著太陽穴。 知他一夜未眠,淡聲問:“皇上不休息會兒嗎?” 他伸手抓過她的手,將她拉入懷裡,將頭靠在她胸口,闔著眸子,聲音有些倦。 “是有些累,讓朕休息會兒。” “......” 初七的夜裡,他命陳恩將摺子和書卷搬回了御書房。他原想繼續宿在靈犀宮,南卿以身子不適為由,婉拒了。 他剛離開不久,夜裡便開始落起小雪,她細細揣度那日端妃的話,輾轉難眠。 若是皇后對自己下手,端妃既知曉內情,她完全可以學當初賢妃的手段,待皇后得逞後,再出來指認她。 這樣,既除了自己,也除了皇后,但她卻沒有這樣做…… “娘娘~” 她聽著殿外傳來芸兒急切地聲音,立刻起身下榻。 芸兒疾步進來福身:“娘娘,八皇子生病了。” 南卿眸子輕顫,立刻疾步趕往側殿,剛到門口,便聽見澤宸的哭聲。 她踏入殿內,覺得屋子裡冷的很,她掃了一眼一旁的炭火,像是剛燃不久。 她快步走到榻邊,抱起澤宸,摸了摸他的額頭,很燙,她眸子裡閃著水花,皺著眉急聲說:“芸兒,快,去傳太醫。” 目光掠過殿內時,停在了一旁的西窗上,她黛眉緊擰,眸子裡染上一層溫怒。 冷聲問:“那個窗戶是什麼時候開啟的?” “回娘娘,那窗戶是芸兒姑娘下午時開啟的。” 她眸子微眯,眼裡閃過一道精光,她知道,芸兒絕不會犯這種錯誤。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說話的侍女,她怕打草驚蛇,便沒什麼也沒問,只是將澤宸抱回自己的殿裡。 芸兒找來趙太醫,為澤宸請了脈。 “八皇子這是染了風寒,奴才開個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