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咬著唇,發出一絲痛苦的沉吟,下意識的抽回手指,迅速站起身退後幾步,與他保持距離,不明白他此舉何意,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心下慌亂,跪在了地上,快速的垂下了頭,遮掩著神色。 “現在呢?疼嗎?” 她緊緊勾著拳,手指捏著裙襬,手心冒著微汗,鼻尖微酸,眸子裡泛了些許水光,微微點頭。 他眼睫微垂,語氣漸冷:“怎麼?怕朕?” 她強作鎮定的搖頭:“臣妾不敢。” “抬起頭來!” 她此時心中有數不清的疑惑,他今日不同於以往,他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靈犀宮?他過來做什麼?為了……折磨自己嗎?...... 她深深吸了口氣,緩緩抬起頭,她微微蹙眉,眸子裡半含委屈半含淚的凝著他。 只睨了一眼她的神色,他心下便軟了幾分,迅速將目光落到了那半幅繡品上。 淡聲說:“起來。” 她緩緩起身,學著素日裡芸兒的模樣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敢有半分逾矩,生怕他下一刻不知又有怎樣喪心病狂的行為。 “過來。” 她緩緩移了兩步,停到他跟前,沒有坐下,垂著眸子,她心下緊張,手心微顫,捉摸不透他此時是個什麼心態,只能靜靜的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命令。 他雙手放在她的腰肢上,讓她坐在他身上,將她籠罩在懷裡。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更無措了幾分,她怔怔地看著眼前之人,舒朗修長的眉目,眼底深沉如寒潭,那微微泛著的幽光讓人望之生畏。 “明明疼,問你卻偏答不疼。” 她快速垂下長睫,微微咬著唇,不答話。 “為何將朕送你的東西,隨意賞了她人?” 南卿這才明白他原來是在惱此事,她眸底微帶溼意的看向他,腦子裡在想該如何答這個問題。 她聲音輕軟的說:“臣妾......知錯了,只是覺著那浮光錦太惹眼了,跟臣妾不是很搭。所以......才賞了姜嬪,以後......不會了。” “還敢有以後?” 他抓著她的手勾上自己的脖子,摟過她的背,將她染了紅暈的臉頰送到眼前,距離近到她眨眼長睫就能觸碰到他的臉,透過對上的眸子能清晰的看到彼此。 她快速閃著長睫,下意識的想要逃避,他霸道的占上她的唇。將她橫抱起放到榻上,霸道的解著她的衣衫...... 一夜纏綿化成綿綿細雨,淅淅瀝瀝,院子裡的梧桐葉不知為誰低下了頭,又不知是誰為它罩上了一層朦朧細紗。 這場輕柔細雨,澆滅了宮裡連日以來的流言蜚語。 永寧宮裡譏笑的目光也變成的嫉妒,路上遇到貞妃,她翻著白眼扭著身子從她身邊經過,冷不丁的冒出句:“原以為是條死魚,結果是條鹹魚,居然還翻身了。” 這話落入顧妃耳裡,懟道:“頭髮長見識短,真是......瓜兮兮,哈戳戳的。” 貞妃後面兩句沒聽懂,皺著眉纏上去問:“喂,你最後兩句說的什麼?” 顧妃勾著唇說:“誇你聰明呢,人美心善,宛如天仙下凡。” 南卿掩著唇輕笑一聲,貞妃皺著眉睨了一眼她:“那你笑什麼?” 南卿輕輕眨眨眼,溫聲說:“哦,我......只是沒聽過如此‘動人’的誇讚,覺得很是新奇。” 她半信半疑的攔下江昭儀,問她這兩個詞兒的意思,她抬眸看了一眼顧妃和昭妃,心下了然,便說是誇她聰慧。 她心情大好,便沒同她們再作計較,誰知這蠢貨竟然一直將這句詞兒記在心中,皇后去玉芙宮看望六公主時,她拿這話‘誇讚’了皇后,皇后覺得新奇也默默記下了,便問江昭儀此話何解。 江昭儀不敢欺瞞皇后,將此話原意告知,皇后大怒,說貞妃藐視皇后,以大不敬之罪罰她禁足三個月。 至此,南卿每每晨昏結束之後,路過玉芙宮,貞妃就卡好時辰,讓人搬個椅子到宮門口,泡了盞茶,坐著朝宮門外破口大罵。 什麼妖精、賤人、不要臉,還有新學會的瓜兮兮、哈戳戳...... 罵累了,飲口茶,接著罵。 江昭儀聽了犯怵,躲在昭妃身後,南卿她知這貞妃也就過過嘴癮,罵人也不敢指名道姓,見她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南卿表示同情的搖搖頭。 時間一久,連江昭儀都能從容路過玉芙宮。直到這日,晨昏結束後,顧妃隨南卿去靈犀宮的路上見到貞妃這副模樣,一時興起,湊上去同她搭訕。 悄悄指著玉芙宮,小聲問:“她......這樣多久了?” “自從禁足之後就一直這樣。” 她皺著眉說:“她這樣,你們就沒一個人上前回她兩句?” 說著她就要往玉芙宮門走去,南卿趕緊拉住她問:“你要幹嘛?” 她輕聲一笑說:“你在那邊等等我,人家這一天天的也不容易,我上去跟她說兩句。” 她提著裙襬,緩緩移步上去,貞妃見到她,也不罵人了,只是惡狠狠的盯著她。 顧妃作出一副委屈的神情:“你這樣盯著我幹嘛?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貞妃冷哼一聲,指著門檻,怒聲說:“坐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