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去內務府請個禮儀教習嬤嬤來。” 芸兒含笑福身應是。 宮人貼心為她們搬來座椅,上了茶點。 南卿同顧妃悠閒的飲著茶,御花園裡聚集越來越多的嬪妃,三五成群立在遠處,都想瞧著昭貴妃會如何處置跋扈的呂昭儀。 呂昭儀跪在地上,帶著怒氣抬眸瞧了一眼南卿,見她唇角淡揚,漫不經心的斂眸,眸色微冷的掃了她一眼。 她立即垂下眸子,左顧右盼,微微有些慌張。但轉念一想,皇后都不敢拿自己怎樣,更何況一個貴妃,神色又淡定下來。 芸兒領著嬤嬤過來福身:“娘娘,嬤嬤到了。” 南卿慢悠悠的開口:“這呂昭儀自從入宮以來,禮儀宮規就學的不怎麼樣,這原是內務府的嬤嬤教導不善,如此沒有規矩,怎堪得見聖顏?有勞嬤嬤今日好好教導教導呂昭儀這宮中規矩,你且放心教,該打打,該罰罰,本宮親自督導。” 呂昭儀緊擰著眉心,語含憤恨。 “你......皇后都不敢這樣對我......” 南卿散漫的半勾唇角,淡漠的睨了一眼地上之人,將目光定在嬤嬤身上。 嬤嬤連忙福身頷首,走到呂昭儀跟前,揚手一記耳光,重重的落在她臉上,嬌臉瞬間紅起一個掌印。 “昭儀也是王法教化下養出來的,怎敢對貴人如此不敬,什麼你我都出來了,那是你嗎?那是貴妃娘娘,見到貴妃娘娘,昭儀要自稱嬪妾,見到皇上要自稱臣妾?昭儀連這基本的禮儀都沒學會,當初是怎麼混入宮中的?” 顧妃抬手掩著笑意,湊近南卿說:“這個嬤嬤有點意思。” 南卿冷笑一聲,小聲說:“內務府這幫人別的不行,這瞧人臉色的本事倒是一絕。” 這呂昭儀哪裡受過這種氣?什麼禮儀規矩,此刻全被憤怒取代,捂著臉站起來,指著嬤嬤的鼻子哭吼:“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打我?” 說著就要同嬤嬤動手,南卿微微凝眉,淡聲說:“這人脾氣真夠大的,去兩個人幫幫嬤嬤。” 宮人得令,上前押住呂昭儀,輕輕踢了她一腳,讓她復跪地上,她噙著淚,死死瞪著嬤嬤,眼底迸出惡狠狠的光芒。 “我爹可是中書令,你竟敢打我?!” 南卿覺得她這話既幼稚又可笑,不由笑出了聲,連嗓音都帶著笑。 “你爹是中書令,此事後宮無人不曉,你不必日日掛在嘴邊。在宮外,藉著你爹的名頭,你想怎樣肆意妄為,可能都沒人管的了你。可惜,這裡是後宮!” 她執起茶盞,慢悠悠的飲了口茶,凝著她,唇畔染了些許冷峭,語氣也微微涼了幾分。 “你只是一個小小的昭儀,說的更直白一點,你若再敢以這副跋扈姿態在宮裡行走,本宮治你個大不敬之罪,將你杖殺,你猜你爹敢不敢議論半句?還是說他會向皇上請罪,責自己教女無方?” 呂昭儀怔怔地將目光凝在地上,從未有人跟她說過這些話,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身份,在後宮中什麼都不是嗎? 不對,皇后明明礙於自己的身份不敢重罰自己,她們也都怕自己,誰說這身份沒用?只有她,這位貴妃娘娘。 她覺著南卿虛張聲勢嚇唬她,怒懟:“我就不信在貴妃娘娘眼裡,我這身份半點用處都沒有!” 南卿搖搖頭,淺淺嘆息一聲,右手托腮嘆道:“哎~真不知該說你痴?還是該說你蠢?看來還是沒明白,嬤嬤繼續吧!” 嬤嬤得令,揚手又落下一記耳光,訓斥:“呂昭儀,您這樣可就是衝撞娘娘了,貴妃娘娘素日裡可從不苛責下人,是這宮裡出了名的好脾氣。能得娘娘親自督導規矩禮儀,您還是頭一個,別人想,還沒這個機會呢,您得學會感恩,得日日念著娘娘的好......” 顧妃極力忍著笑,小聲說:“這馬屁拍的......你作何感想?” 南卿帶著戲謔的口吻,輕聲說:“我這人喜歡聽別人誇我,不過......我怎麼覺著她話鋒有些走偏了?” 顧妃輕聲笑了笑,飲了口茶,沉思一瞬。 “不過,話又說回來,皇后剛在永寧宮輕罰了她,你這就在這眾目睽睽下,教她宮中規矩,你今日此舉,可真是將皇后的面子摁在地上摩擦。從實招來,你此舉有心還是無意?” 南卿側頭凝著她,黛眉輕挑,懶懶的勾著笑:“什麼事都瞞不過姐姐的法眼,姐姐不妨猜猜。” 顧妃瞥了她一眼:“少跟我賣關子,你這心眼子是越來越多了。” “好吧!不逗你了,這皇后娘娘今日在永寧宮其實......做錯了一件事。” “哦?何事?” “這皇后真被中書令之女這個頭銜給唬住了,她知道一旦牽扯前朝之事,皇上必然慎重,所以她寧願捨棄她苦心經營的名聲,也不敢重罰於她。” “這也沒毛病啊,為何你敢?” “哼~沒毛病?他早就不是前幾年那個處處掣肘於朝中大臣的皇上了,他在選秀時雖說過,只論才貌,不論出身。其實他說的是真話,皇后不敢賭而已。再說,她這個正二品中書令之女,不也只是個昭儀嗎?”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