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寧宮,蘭妃便叫住了她。 疑惑問:“南卿,此次秋選並非大選,再者,你素來不是個喜歡管這些閒事的,怎會如此上心?” 南卿唇角漾著一絲玩味的笑,輕聲說:“沒什麼,可能是在這宮裡太無聊,好不容易出件有趣之事,想看看熱鬧罷了。” 蘭妃搖頭說:“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你還是小心點,我看你跟皇后脾氣好像不大對付。”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 御書房中,皇帝執筆批閱著新政實施後各地官員呈上來的摺子,他微微擰著眉,陳公公眼看天色不早,咳嗽了兩聲提醒。 皇帝抬眸斜睨了他一眼,冷聲說:“有話快說。” 陳恩垂著頭溫聲笑著說:“皇上,今日......該去皇后娘娘宮中用晚膳。” “朕看完摺子,一會再去。” “......嗯.......今日......” 皇帝不耐煩的睨了他一眼:“又怎麼了?” “今日......是靈犀宮昭貴妃娘娘的生辰。” 他眉眼一抬,帶著微微驚訝的神色凝著他,語氣裡藏著溫怒責備:“怎麼不早說?” 陳恩笑著說:“皇上,您今日辰時起身,一直忙到現在,午膳都沒來得及多用兩口,這......” 他冷怒著說:“陳恩,你真是越來越沒用!” “......” 他合上手裡的摺子撂在一旁,沉吟片刻問:“例賞可有送過去?” “知道您忙,一大早就差人送過去了,都是按照貴妃儀度,所有物件兒都是挑的最好的。” 他微微皺眉,眸子微亮,朗聲道:“朕記得北楚的貢品中有一對鴛鴦鐲,名喚一寸相思,你去取來。” “是。” 他開啟木盒,取出裡面的一對玉鐲水色如碧,在一旁燭火的映照下生出淡淡的碧色光暈,的確是世間難求的美玉。 陳恩溫聲帶笑說:“奴才聽說,此玉鐲是當年南國國君花十萬重金為傾晚皇后尋得,只為博的美人一笑,後來南國被北楚所滅,這南國國君以身殉國,傾晚皇后亦殉國君而去。國君與傾晚皇后訣別時說了句‘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所以,後世人取名一寸相思。” 他悵然若失的看著鐲子,低聲呢喃:“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他起身到架格上取下一個木盒,將其中一隻玉鐲裝了進去,另外一隻放回盒中,闊步朝殿外走去。 陳恩高聲說:“皇上,皇后娘娘那邊......” “派人告訴皇后,朕今日不過去了。” “您等等奴才。” 靈犀宮裡,連廊上的紗燈已亮,整個宮殿湧動著一層淡淡流光,紗幔微動,光影浮掠,美不勝收。 他穿過連廊步入殿中,她正在用晚膳,南卿聽到一陣簾櫳擺動之聲,抬眸便瞧見他,放下碗筷起身,淡笑著福身:“參見......” 他上前打斷她,溫聲說:“別拘禮了,再添一副碗筷,朕也還沒用晚膳。” 南卿勾著淺笑說:“皇上怎麼來了?今日不該在永寧宮嗎?” 他微微凝眉,拿著筷子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間:“你今日想不到朕會來嗎?” 她淺笑著沒有答話。 “今日顧妃她們沒來嗎?” “來了,我留她們在靈犀宮用晚膳,她們不肯賞臉,就都回了。” 他嘴角噙著笑著說:“她們是怕朕來吧。” “別人不知道,康靜一定是怕的。” “呵~那丫頭,杜仲被她氣的病了好些日子,朕看過她的課業,實在沒眼瞧。” 他話鋒一轉:“你放心,以後澤宸的課業朕會親自督導。” “......” 晚膳後,他讓人將澤宸抱上來逗了一會,澤宸已經會叫阿孃了,但不大會叫母妃,父皇,他最近很想說話,嘴裡總是咿咿呀呀。南卿每日為他換上一個驅蚊香囊在腰間,見到澤宸他倒是顯得很開心,眉宇間流露出一副慈父的神態,耐心的逗著他,澤宸也很開心,衝他咯咯笑著。 南卿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著這父子倆,眼神中有些迷茫。 他目光掠過窗臺見她有些出神,便將澤宸遞給芸兒:“帶他下去休息,你們也退下。” 芸兒頷首福身,示意殿內宮人退下。 他坐到她身旁,將腦袋擱在她肩窩,她回過神目光左右顧盼一瞬,然後緩緩垂下眼睫。 “今日是南卿的生辰,此時在想什麼?” 她淡笑著說:“沒什麼,臣妾只是在想澤宸將來長大了會是什麼樣?” “自然如朕一般。” 她側過頭怔怔地凝著他,仔細打量著他的臉,然後垂下眸子,暗思,是啊,不像他,像誰呢? 他掏出身上的木盒子遞給他,淺笑著說:“開啟瞧瞧。” 南卿開啟木盒,見裡面是一隻玉鐲,看這水色,便知絕非凡品。 他拿過玉鐲,拉過她的纖手,輕柔為她戴上,但見她皓腕上那條不深不淺的痕,他眉峰微動,沉聲說:“怎麼還留了疤?” 南卿抽回手,抬起皓腕,目光遊離在鐲子和傷痕上,淡聲說:“趙太醫說,當時傷痕太深,這疤去不了了。” 他冷聲說:“這個庸醫!” 他手圈在她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