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殿中,皇后端坐於高臺之上,泛著寒光的眸子微眯,無聊的拂了拂衣袖,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意,語氣意味不明。 “昭貴妃這溫吞的性子,到底是什麼時候養成的?本宮記得她以前可不這樣。” 蘭妃陪著笑說:“娘娘也知道,這皇上啊隔三岔五往靈犀宮跑,她可不比咱們清閒。” 她眉目一挑,眼底閃過一絲冷光,瞳色微沉,唇間的笑一直扯著:“蘭妃說的是,這貴妃妹妹如今寵冠六宮,即便是晨昏日日來遲,皇上都捨不得苛責半分,既如此,二位妹妹也都一同候著吧。” 蘭妃笑眯眯的說:“習慣了,習慣了。” 端妃則掩唇低笑,嫻靜聆聽,並未插話。 半個時辰後,南卿乘著玉輦臨駕毓秀殿前,她緩緩下輦,輕移蓮步進殿,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顧盼間似笑非笑的上前盈盈福身:“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嘴角快速閃過一抹冷笑,隨後立即勾勒出和煦的弧度,連眉目都罩上一層慈和。 “妹妹免禮吧。” 端妃和蘭妃起身朝她行了禮,南卿坐在蘭妃邊上,小案上放著秀女名冊,蘭妃小聲咳了兩聲說:“你今天怎麼這樣大架子?” “貴妃嘛,架子大點沒事兒的。” 說完還不忘朝她閃了閃長睫,暗送一眼秋波。 “……” 皇后溫聲淡笑著說:“既然昭貴妃到了,那便開始吧!” 宮人隔著屏風高聲喊:“秀女覲見。” 南卿隔著紫雲屏風,隱約瞧見前幾日皇后那畫像之人,只聽見宮人高聲喊:“許太卜之女,許芷靜,年十六。” 只見她嫻靜有禮的跪著叩首,但眉宇間卻帶著一股愁緒,溫聲細語的說:“小女子許氏芷靜參見各位貴人。” 南卿漫不經心的抬起纖纖玉手托腮,一副慵懶散漫的樣子,瞧了瞧秀女名冊,然後半抬著眸子打量了她幾眼,見她打扮清秀素雅,猶見當年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皇后掃了一眼在場之人,笑著問:“諸位妹妹覺著怎樣?” 南卿執起茶盞微微晃了晃裡面的茶水,倏然朝屏風上潑去,外面的秀女,皆是一驚,有人還微微發出驚叫。 許芷靜垂著頭聳了聳肩,微微咬唇,身子一顫。 南卿輕聲淺笑著說:“如此不穩重之人,怎堪伴駕?” 一聽此話,許芷靜將頭埋的更深,但唇角卻微微帶笑。 蘭妃輕輕咳了兩聲,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這個已經算好的了,你瞧瞧其他人。” 南卿朝她黛眉一挑,貝齒微露,蘭妃凝了她幾眼,知她另有打算,便跟著附和:“呵呵~是欠穩重了些。” 南卿玩味的抬手指著那個剛剛叫的最大聲,情急之下還推了一把其他人的秀女說:“我瞧著這個不錯?雖然也欠穩重,膽子倒是挺大。叫什麼名字?” 那秀女聽到裡面貴人誇讚,喜形於色,連忙嬌聲應答:“小女乃中書令呂常之女,呂芊芊。” 南卿溫笑著說:“中書令之女,這門第也不錯。” 皇后眼眸微閃,淡聲說:“皇上說了,此次選秀不論門第,只看才貌。” 南卿輕笑著說:“但凡能進這殿選的,您......覺得她們的才貌有問題嗎?若是有問題,當初那些個初選、採選的奴才罪過可就大了,您說是不是?” 皇后臉色微沉,初選和採選全都是皇后一手操辦,她這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 皇后眉眼一抬,寒意微顯,但保持著和煦的笑:“昭貴妃說的也是。” 南卿提筆在跟前秀女名冊上圈出了呂芊芊的名字。 在接下來的選秀中,皇后又看上了兩位家世不顯,門第不高的女子,依然被南卿挑刺否決,她又圈了兩位看上去鋒芒畢露的女子。 皇后不解她此舉目的,只當她是故意與自己作對,不屑的掃了她兩眼。 皇后對於南卿的挑釁只是微微笑著,冊上圈出的名字依然是自己心儀的那幾位。 選了約莫一個多時辰,南卿微微打了個哈欠,嬌聲說:“皇后娘娘,要不今日就到這裡吧?這殿選啊,總得慢挑細選,為皇上挑出最合心意的不是?” 皇后睨了她一眼,嘴角閃了一抹冷笑,隨即溫聲說:“既然妹妹累了,那今日就到此處吧,明日殿選皇上也會來瞧瞧,辛苦諸位妹妹了。” 幾人起身,朝她福了福身,南卿微微伸了個懶腰,率先離去,蘭妃跟著笑了笑退出殿外,追上去。 忙問:“你今日此舉,我都看糊塗了,你這選的都是些什麼歪瓜裂棗啊?” 她低思片刻,玩笑著說:“難道你是擔心選些賢良淑德的女子入宮分了你的寵愛?” 南卿冷笑一聲,低聲說:“賢良淑德的女子?他也配!” 蘭妃沒聽清,皺著眉問:“你說什麼?” 她唇角微微揚了一抹苦笑:“為何賢良淑德的女子一定要入宮?有人問過她們是否願意?如若願意,又為何今日穿的如此素雅?再者,皇后看重的不過就是她們溫婉性子,門第不高好拿捏,來這宮裡不過也是淪為別人手裡的棋子罷了。” 蘭妃神色一頓,也跟著嘆息一聲:“是呀,這哪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