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暗沉冷的眸子裡暗藏的情緒複雜難明,他們目光交織的瞬間,他眼底又浮了一抹柔和,勾唇淡笑,回頭夾了一塊兒棗糕放入口中。 誇讚:“南卿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她彎唇一笑,柔聲說:“多謝皇上誇讚!” 他眉目舒朗的看向她,眸子帶著思索的光,半晌,他低聲說:“一會兒,朕帶你去個地方。” 她微微含笑點頭,但餘光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他這又是要折騰什麼? 他攬著她的腰,緩緩走在皇宮的北面,南卿瞧著這一座座偌大的宮殿,她似乎不曾來過這邊,此時,她忽然覺得皇宮好大,她似乎從來沒有走完。 “累嗎?”他輕聲問。 南卿額間已經微微浮了細汗,她誠實的點點頭。 他抬起衣袖為她輕輕拂了拂。 薄唇勾著淺笑說:“前面就到了,走,過去歇歇。” 他帶南卿走到一座巍峨的宮殿前,她看著黑漆楠木上提著“陶然閣”三個大字。四周松柏長青,花香隱隱,庭景精緻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氣。 陶然閣是他平日裡,召見一些大臣下棋或鑑寶論畫之地,算是他的消遣之所。 他批完摺子後,有時不想去後宮,也會獨自待在這裡。 這裡分兩層,一樓佈置了書架,上面的書多是些地方趣志和天文奇譚之類的閒書。 二樓陳設風雅,掛了許多名畫,冰綃作飾,微風拂來,綃隨風動,讓人猶如置身幻境之感,此地還有一處觀景閣,可覽皇宮各處宮殿。 南卿抬眸俏皮的瞅了他一眼,暗想,還是會享受! 他讓人奉了茶,嘴角噙著淡笑:“朕閒來無事,便會到此地小坐片刻,日後你若有急事尋朕,在其他地方找不到朕,可來此地!” 她乖巧的頷首,微笑應:“嗯,臣妾記下了。” 他舉目望向護城河的方向,溫聲說:“你看那邊。” 南卿隨著他的目光望去,護城河上正在新修宮殿,看樣子才動工不久。 她挑眉望去,輕聲問:“皇上……這是要擴建皇宮?” 他望著她若有所思地說:“嗯,等擴建好了,朕給你安排一處好的宮殿。” 南卿微微凝眉問:“靈犀宮不好嗎?” 他眸子裡透著一股高深之意,溫聲說:“好!但不夠!” 南卿不明白他是何意,但見他執起茶盞輕輕吹拂著茶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便沒有多問。 她微微側過頭,見到了自己當日託顧嬪在春日茶花宴上展示的那幅玉蘭圖也掛在那裡,她示意芸兒扶她起身,她用手扶著腰緩緩走到那幅畫前。 莞爾一笑,調侃:“臣妾的畫真是榮幸之至,能跟這麼多名家之作掛在一處。” 皇上也起身走到她身邊,攬著她的腰說:“這裡這麼多畫,朕看著最舒心的便是這幅。” 他負手而立站在她身身側,一陣風吹過來,長衫如舞。 她抬眸看向他,他眸子裡湧動著暗暗情絲,輕輕靠近她,在她額間輕落一吻。 她溫婉一笑緩緩靠在他肩上,餘光落在畫上。 ...... 辰時,花窗半開,晨光熹微,一個多月過去了,皇上似乎依然沒有立後之意。 南卿每每跟顧嬪閒聊之時,二人皆猜不透他是何用意。 但是永寧宮主位空懸,於後宮可不是什麼好事,加之皇上態度不明,這便讓許多人認為自己也有了機會。 最近後宮嬪妃為了爭寵,聽說御花園的草都踏禿了。 大皇子的長稷殿更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這日,南卿讓芸兒去庫房備了些布匹宮綢,自己又做了兩套小孩子的衣裳,想著下個月宋嬪就要臨盆,便想去瞧瞧她。 正欲出門,芸兒進來福身稟報說:“賢妃娘娘來了。” 南卿心下尋思,賢妃娘娘一向很少來靈犀宮,今日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她忙囑咐芸兒將人請進來,南卿朝她帶笑恭謹的福身:“見過賢妃娘娘。” 賢妃眉目慈和,溫聲笑著說:“哪來這麼客氣?我不過是見你懷著身子,來靈犀宮少罷了。” 南卿想著她極有可能就是日後的皇后,自然不敢怠慢。 賢妃便她的侍女雅玉使了個眼色,雅玉微微頷首,一群宮人手裡拖著厚禮進了殿。 南卿一瞧,什麼東海冰蠶絲、上等貂皮,貢緞都是些貴重物件,可不比之前皇后賞的那些東西差。 南卿有些惶恐,福身說:“這如何敢當?” “這有什麼不敢當的?你懷了身子,我還沒正經來瞧過你呢,就當是我賠罪了。” 賢妃坐到一旁軟椅上,又見案臺上放著許多禮盒,眸底閃過一絲疑惑。 賢妃微微凝眉,帶著一絲不明含義的語氣問:“你這是要去送禮?” 南卿微微一笑說:“賢妃娘娘說笑了,嬪妾是想著宋姐姐下個月不是要臨盆了嗎?便想去瞧瞧她。” 聽到南卿如此說,她似乎鬆了口氣。 “哦,原來如此。” 南卿淡然問:“不知賢妃娘娘前來.....” 賢妃垂眸帶笑地說:“我就是過來瞧瞧你,也沒別的事,若是你要出門,我這便走了。” 她這樣子可不像只是過來瞧瞧自己這麼簡單。 南卿忙說:“賢妃娘娘說笑了,不急這一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