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書房。
袁先軍手捧兵書,書桌上宣德爐裡龍涎香青煙嫋嫋,他卻心神不定,皺起眉頭。
肉身晉入永珍境,已是以武入道,靈覺超出凡人何止百倍,這分明是有災禍臨頭的徵兆。
放下兵書,袁先軍閉目良久,眉心甚至微微刺痛。
上一次有這感覺還是七年前,他還是練髓境巔峰時與三名練髓巔峰武者交手,險些丟了性命,連耳朵都被斬掉一半,直到武道修為突破後才以血肉重生的秘術使之長回。
“奇怪,在這龍關之中,有何人會威脅到我性命?”袁先軍睜眼皺眉自語,“難道是朱雀軍指揮使?但我並無把柄落在他手裡。”
餘光掃過書桌,袁先軍忽的心中一動,伸手摸向那一方上品田黃雕琢的,底座四四方方,上惡刻成虎形的將印。
“報!”
焦急的聲音從書房外傳來,袁先軍聽出這是他的親衛,便收回了手。
“什麼事?”他開口很平靜,聲音卻清晰傳入親衛耳鄭
“報大人……”
噗通一聲,門外親衛顯然單膝跪地了,他聲音有些惶恐,“報大人,奉您命令去請韓蘇過來的侯景和傅辰被,被人攔住了!”
“什麼?”袁先軍起身沉聲問道,將軍府內怎會有敢於忤逆他命令的人?
“是那個新來的常安,這缺真能打,好幾個人都制不住他……所以……才來請將軍出手。”親衛喘息著,話時身形一歪,按住右肋,臉色發白,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嘴角抽搐,眼看是受了不的傷。
袁先軍冷哼一聲,身形一動,就跨越數丈距離出現在他身邊,大手一拍,只聽咔嗒一聲,親衛雙目圓睜,哇的吐出一口紅得發黑的鮮血,卻覺得胸口通暢了不少,一摸右肋,雖然還是疼痛,那兩根斷骨卻隱約被接上了,心中慌亂頓時安定下來,一轉頭,正欲道謝,卻見袁先軍身形一動,簡直化作一陣風,直撲後院。
這時的將軍府後院中,李長安躍上院牆,對下方的韓蘇兒伸出手,韓蘇兒卻撇了撇嘴,也跟著躍上來,聲道:“若這也要你幫忙,我在戰場上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這回若不是我剛好碰上你,你絕無幸理。”李長安橫了她一眼,收回手,跳出院外,“快走吧。”
“咱們能逃去哪?這關城之中,袁先軍不只手遮,但也算是坐擁半壁江山的人物了。”韓蘇兒用擔憂的語氣著,神色中卻有幾分興奮,後院裡那兩個親衛的哀嚎聲傳入耳中,讓她頗感揚眉吐氣。
“先跑了再吧。”李長安無奈道,拔身就跑,正是向著南邊朱雀軍的方向。
他本想等元沛出手對付袁先軍後再帶走韓蘇兒,但袁先軍既然按捺不住了,他也沒法再等,只是這時候他並不知道元沛是否已經開始動作,若被袁先軍趕上的話,他能撐住一時半刻,或許用出土遁還有脫身之機,但韓蘇兒就有性命之虞了。
話時,他掏出一枚丹丸遞給韓蘇兒,是懸劍宗中帶來的辟穀丸,此物不光可以辟穀,也能補充精力。
韓蘇兒重見日,又再見李長安,心中感慨萬分,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能耽擱的時候,便跟著李長安一同飛奔。
一路上,城衛軍見到二人行蹤可疑,想要攔住,見到李長安那身暗硃色的白虎將軍親衛服,又遲疑地停下了。
砰!
一聲洪鐘大呂般的炸響傳來,拉著韓蘇兒剛趕到巷中的李長安心頭猛地一縮,渾身血液在這一刻沸騰起來,衝上頭顱,極致的危機感讓他腦袋脹痛,意念卻無比清醒。
“糟了,躲開!”他將韓蘇兒一把推開,就地一滾。
轟隆!
身邊半面石牆被打成齏粉,袁先軍怒極的吼聲如炸雷在身後響起。
“豎子敢爾!”
李長安驀然轉頭,百丈外,一道人影凌空飛來,錦衣被帶起的烈風吹得緊貼在身上,整個人像離弦之箭,一個眨眼就欺近到了近前。
袁先軍此刻的面貌沒了之前裝出的儒雅,鬚髮皆張,冷厲的雙眸中怒意滔!
李長安背後發涼,迅速一擺頭,砰的一聲,袁先軍的黑靴擦著他的臉頰直踏而下,在地上踩出一個徑長數尺的大坑,飛濺的滾燙石屑打在李長安臉上,彷彿無數把刀片,他沒有絲毫猶豫,整個身子以誇張的角度向後一仰。
啪!
袁先軍一腳踢出,鞭子似的打出氣爆聲,勁風如刀,颳得李長安臉上火辣辣的疼。
李長安心中冰冷,他以萬斤力道打拳也只是骨節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