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有動作,她便被穆藏鋒阻止。
攔下姬璇,穆藏鋒看著李長安所站的位置,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師弟並非要服雷炁煉體,只不過雖如此,風險也極大……”他皺了皺眉,又道:“罷了,是他自己的選擇。”
……………………
李長安張口一吞。
雷漿動了,倏然變大,瞬息化作狂雷,展現出撕裂蒼穹的威勢,如銀色巨蟒從天而降,反吞向李長安。
然而李長安在這之前,已停止引雷,且施展全力躲開,身形幾乎化作一道黑影。
狂雷頓時失去指引,盡皆傾瀉在李長安方才所站位置的甲板上。
悄無聲息的,青銅甲板融化了,露出其中複雜的青銅構件。
緊接著,狂雷擊出的空洞附近,青銅甲板迅速發紅,被餘熱炙烤得幾欲熔化。
空氣中瀰漫著焦臭味。
被李長安引來的雷漿只有一絲,不過一成,已造成如此威勢,而剩下的九成,此刻便落到了旋仒身上。
那粗大的身軀一震,黑鱗炸開,片片飛散,其中有一些如利刃般深深沒入青銅船上。
它渾身龜裂,蛟血如瀑布般淋漓落下,嘩啦流入江中。
雷漿仍未散,反而光芒愈盛。
嗤!
雷漿彷彿化作了一輪烈日,光芒直接將旋仒吞沒了。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雷光消散,旋仒龐大的身軀已不見了蹤影。
霎那間,天上氤氳的雷光隱沒在雲幕中了,狂風止歇,重重覆壓的濃厚黑雲如被什麼驅趕著向四周散開,隨著第一縷射透雲層的光芒,白晝再復。
李長安半倚在牆邊,臉色煞白,眉毛都焦了一半,他吐出一口鮮血,只覺內臟湧起一股燥熱,喘了口氣,喉間發出的是沙啞如拉風箱般的聲音。
只是被狂雷餘威影響,
一個水囊忽的被遞到他面前,李長安一把接過,咕噥咕噥便痛飲起來,涼絲絲的津液讓他五臟的燥熱平復。
不過緊接著又有一股熱流升起,並非燥熱,而是熱烘烘的酒勁,李長安砸了下嘴,這才嚐出了酒味,大笑了一聲“好酒”。
“好酒也要有命喝呢。”遞來酒袋的是越小玉,責怪的神色後隱藏著擔憂。
“不管怎麼說,我還活的好好的。”李長安笑了笑,手卻緊緊握著刀柄,餘光盯著那天雷劈出的空洞。
“洪玄蒙定然死了。”走來的穆藏鋒淡淡道:“永珍境無法接下這道雷,除非他有龍氣補充,但他沒有。”
“喲呵,恭喜師弟大仇得報啊。”緊隨著穆藏鋒的是姬璇,她走近單手把李長安肩膀按在牆上,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道:“有什麼事不能商量,非要一意孤行?”
“我若說了,你們會讓我以身犯險?”李長安問道。
姬璇怔了一下,“當然不會,不過服雷炁法我曾施展過,比你用的熟……”
“我也不會。”李長安搖搖頭,推開姬璇,向那雷劈出都空洞走去。
甲板還沒涼透,不過也只是有些發燙,他來到空洞邊,便見到了下面波瀾微微的水底——此船被那一雷擊穿了。
至於洪玄蒙,也沒從密室中逃脫。
李長安到此時心裡一鬆,殺一個洪玄蒙,當真是費盡了千辛萬苦,將他引入密室不說,引雷之時還險些讓自己受了重傷。
說到底還是實力差距的緣故,他雖能殺了一個洪玄蒙,但幾乎絕無可能再殺下一個洪玄蒙,先不提引雷須得特定的時日,再說洪玄蒙若不是被困在密室中不能動彈,只能像靶子一樣被雷打,若是在外面,無論是躲開天雷,亦或是直接擒殺李長安,洪玄蒙都不會受半點傷。
這才分神看向天空,只見旋仒沒了蹤影,便喃喃道:“他敗了?”
原來強大如這黑蛟,在天威之下,也是脆弱如斯。
在這時,水面忽的出現一道漩渦,如龍吸水一般,緩緩升起,漩渦上有一人,一身白衣,頭生玉角,面貌溫和。
雖然旋仒氣質與此前截然不同,但李長安扔了他的面貌。
旋仒被水柱託著,來到半空,對船頂的吳子道拱了拱手,嘴巴動了動,似是說了些什麼,但沒發出聲音。
吳子道恍然點點頭,顯然只有他聽到了。
隨即,水柱下落,旋仒沒入水中,消失不見。
李長安看了看船頂,心中一動,拔身便走,對其餘人說道:“我去去就來。”
來到船頂後,吳子道尚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