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第九圈時,林憐月心中冷笑,“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林憐月並未像其他人那樣用馬鞭抽馬屁股,只是振了振韁繩,柔聲道:“梨花,該我們了。”
梨花歡快嘶鳴一聲,登時放開蹄子。
馬蹄聲如珠落盤中,連連響起,梨花驟然提起速度,它的血也在這一刻燒了起來,林憐月伏在抹脖子上,冰冷的寒風將她的長髮與鬃毛吹得向後揚起,她仍能感到馬身上傳來的驚人熱度。
白影如離弦之箭,呼嘯而出!
林憐月心無旁騖,不再看周圍,只緊緊盯著前方,夜雪全力賓士之下,四里路片刻便至,魁首還會如往常那般被她奪下。
但隨即,一陣雷鳴傳入耳中,林憐月一怔,忍不住循聲望去。
雷鳴是夜雪的蹄聲!
碗大的鐵蹄與青銅甲板碰撞,彷彿兩軍交戰,氣勢驚人,但讓人感到反差十分大的是夜雪的動作竟帶著一絲輕鬆自如的意味。
“怎會……”林憐月微微失神,終於銀牙一咬,馬鞭在冷風中啪的一甩:“駕!”
梨花雪白的毛髮忽的有些發紅了,那是它的血隨著汗珠滲出,馬全力賓士時,體內血液會變得無比滾燙,甚至能活活將自身熱死,傳聞中的汗血馬便是能借出汗散去大量熱度,好讓自己可以全力賓士更久而不至於熱死。
梨花亦能汗血,但如此會對它有所損傷,林憐月今日餵了它滋補氣血的大龍虎散,便是未雨綢繆,沒想此刻真用上了。
不過看著那雪白毛髮上伸出的淡淡血色,林憐月心痛的同時,看向前方的目光也愈加堅定。
但夜雪的蹄聲也隨之變得更為劇烈,穩穩壓著梨花一頭。
它彷彿風中的一片葉子,風越狂,它飛得也越快,而且毫不費力。
林憐月甚至有種錯覺,彷彿是梨花在推著夜雪奔跑著,梨花是那陣風,夜雪就是那片葉子。
她喊道:“快,再快些!”
夜雪應當早已用盡了力氣,憑什麼現在還能趕在梨花前頭,它定然就要力竭了。
終於,夜雪驀地被梨花甩開,林憐月忍不住想在馬背上雀躍歡呼,餘光暼到身周景象,她發現已到馬場,而算起來這是第十圈。
林憐月讓梨花漸漸放緩速度,隨後停了下來,勒馬回望,心中卻生出不妙的預感。
耳邊傳來的嘈雜聲讓她怔住了。
有人驚呼不止:“這馬真贏了!”
有人怨聲載道:“清早那會兒梨花得勝,我沒壓它,這回壓了三十兩銀子它卻輸了,黃曆上怎就沒說今日不宜賭呢,晦氣。”
一群人向夜雪與李長安圍去,林憐月勒馬的身影孤伶伶的,像個被遺棄的孩童。
夜雪的疲憊的喘息讓她驚醒過來,連忙翻身下馬,看著梨花被血汗泅溼有些狼狽的模樣,她抱住它脖子:“抱歉,抱歉……梨花,是我不好……”聲音苦澀,她眼中微微溼潤。
這時候,一匹黃馬衝至馬場。
那騎黃馬的漢子奪得了第三,倒是十分滿意,但隨即,黃馬雙膝一軟,跪倒下去,發出拉風箱似的粗重呼吸聲,不時夾雜著嘶啞的悲鳴。
漢子一聲驚呼,撫摸著馬身,卻不知所措。
寒光一閃,只聽得噗呲一聲,漢子被滾燙的鮮血濺了一臉,他驚愕之下回過神來,只見林憐月不知何時來到了黃馬邊上,將用一方絲帕擦去匕首上的血跡,而馬臀上一道新生的傷口正飈射著血液。
“你幹什麼!”漢子怒吼一聲,拔劍相向。
“我是在救它。”林憐月將匕首收回鞘中,冷冷道:“若不給它放血,它必死無疑。”
漢子一愣,低頭去看,那黃馬呼吸果真均勻了一些,體溫也漸漸降了下來。
“流太多血也會死,給它治傷吧。”
漢子一抬頭,卻見林憐月留下一個背影,牽著那匹白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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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層的玉鼎樓中,一勁裝武者來到雅間外,聽著裡面的調笑聲,心頭並不敢生出旖旎之念,敲了敲門,低聲道:“少東家,少東家!”
雅間裡,謝挺正喝得不亦樂乎,賽馬的事兒被他忘到了九霄雲外,聽到侍從的聲音,他登時回過了神,不耐喊道:“有話快說,若是不好的訊息,擇日再提!”
“是好訊息。”侍從提高了聲音。
們吱呀一聲,被一個妙齡女子開啟了,侍從走了進去,低頭嘿嘿笑道:“少東家您喝酒的時候,壞訊息除非是生死攸關的,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