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去了幾分真髓。”
李長安插完木板,俯身抱住棗樹樹根,雙足如鐵釘穩穩紮在地面,腳踝一動,巨力從足底升起,到膝到胯到腰,一節節增大,他低吼一聲,衣服下的手臂青筋暴起!
棗樹樹葉嘩啦亂響著,被他從地裡慢慢拔了出來。
咚咚!
咚咚!
棗樹下忽的傳出擂鼓般的聲音,起初只是一兩下極其沉重的,讓人心臟隨之抽動。
眾村民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恐懼,齊齊後退,好像那徒裡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要出來一樣。
“道爺在此,你們有什麼好怕的!”赤豹對他們瞪眼,“看道爺那徒弟,一身舉鼎之力,亦是道爺所傳的秘術。”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此時,撞擊聲疾風驟雨般響起,如鴷鳥啄木。
李長安大喝一聲,將棗樹狠狠拋飛,泥土簌簌灑落,他便在此時握住了刀。
坑底剩下的一層黃土中,一個白色的東西不停動著。
院牆頭坐著的李狗剩發出尖叫:“手!是那隻手!”
那白影正是一隻手,手臂白皙,手腕到指尖的線條修長而優美,就像一個女人的手,那隻手緊握著拳頭,
李狗剩是村裡為數不多見過這隻手的人,就在半月前的晚上,他起夜時聽到雞叫聲,到了雞窩,就在月光下看到隻手從自家雞窩裡伸出來,握住那隻母雞的腦袋,隨著一陣咀嚼聲,母雞腦袋不見了。那隻手又握到雞翅,雞翅也不見了……
他當時就看著這隻手吃掉了他家的老母雞,尿流到了褲襠裡都不自覺。
此刻,那隻手正在一下一下捶打著蜆木板。
但蜆木板嚴絲合縫,從地面向下合併成一個倒錐,它找不到脫身之處。
正是地握。
它能穿行金石土中,卻對這木頭沒辦法,而且尋常木板也就罷了,若是櫸木松木的,它定能在李長安抓住它之前將其打碎,遁入土中。
但眼下它已無處可逃了,前後左右下方都被蜆木板阻擋。
除了上方。
坑中的人手如蟲子般一縮,一彈,向坑外跳去。
但此時,李長安已躍入坑中,一腳將它踩在坑壁上。
地握吃痛,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它身軀痙攣著,女人玉手般的拳頭驀地張開,五指猙獰蜷曲著,露出掌心裡的血口,血口裡滿是皺褶,皺褶上長滿細密的發黃的利齒,上面兀自掛著一些血絲。
“掌為口,臂為腸。”李長安此時見到地握的樣子,才知道《神洲述異志》裡簡單的兩句描述到了真親眼見到時如此倒人胃口。
書上說地握視金石土若無物,食之可土遁,但要吃的是這麼一個東西,該如何下口……
地握掙扎的力氣極大,身子一彎,那女人一樣的手抓向李長安腳腕,血口中發出怨毒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吱吱聲,李長安腳下一加力,地握尖叫一聲,五指一鬆,軟倒下去。
李長安一鬆腳,地握向坑底滑落,他足尖一挑,把地握挑飛起來,同時已扯來早已備好的帛布,將其捲入,包好,隨後對著赤豹扔去:“提著!”
赤豹一把接過,眾村民見狀,歡聲震天,鬧得村裡人心惶惶的妖怪終於被除去了一個。
門前水缸常滿的趙寡婦靠到赤豹身邊,拉著老道的手臂,胸脯有意無意在他身上蹭著:“道爺功夫當真的好,又好行俠仗義,當真走路都帶風呢,不過還有一件事……”
赤豹捋著山羊鬍,仙風道骨幹咳一聲:“但講無妨。”
趙寡婦嬌聲道:“村邊還有一隻紅毛豹子作亂,道爺您呀,就把它也一起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