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道法?”
“這不是尋常道法,乃是一刀,但要學這一刀,你需要忘了你之前的刀。”
李長安聽得雲裡霧裡,“怎麼忘?”
“你可還記得自己的那把刀?”
“瞭如指掌。”
“是什麼模樣?”
“刀長六寸,寬三寸,桃木柄,柄上纏了麻線用來防滑。”李長安不知他所為何意,只是一一說了。
白忘機卻一揮袖:“是不是這把刀?”
李長安眼前一花,這牢中光線陰暗,但白忘機揮袖時,手中似乎閃過了一抹隱隱帶有暗紅色的雪亮刀光。
他瞳孔一縮,驚道:“這是什麼?”
“這叫霧裡看花,你要學的不是這個。”白忘機淡淡一笑,“你的刀可還有什麼特徵?”
李長安略一思索,“對了,刃上還有個綠豆大的缺口。”
白忘機聞言點了點頭,雙手如穿花蝴蝶般交錯著,那刀光竟又再度出現,穿梭其間。
李長安看得目瞪口呆,白忘機忽而停下,十指如開花般緩緩攤開,掌中竟多出了一把刀,那模樣跟他用慣了的那把並無二致,甚至連刀刃上那綠豆大小的缺口位置、刀柄上的模糊字跡,都分毫不差。
“這叫花開見佛,這個,我也不會教你。”
李長安一聽這話,頓時有些喪氣。
此時,白忘機又並指一揮,輕喝一聲:“著!”
那刀便直直向李長安眉間飛來,倏忽而至!
李長安心頭大詫,卻不閉眼,死死盯著那飛來的刀光,那刀卻在他眉前三寸的地方停住了,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握在空中。
李長安屏住呼吸,不知不覺間,後背已被冷汗打溼。
他挪動著被鐵木枷銬住的手去觸碰刀刃,沒想手指卻觸到一片虛無,竟從刀刃上穿了過去,原來這刀,竟是一道虛影。
“這又叫什麼?”李長安挑起眉頭。
“這是水月鏡花。”白忘機勾起嘴角,又補充了一句:“你還是學不來。”
李長安一皺眉,白忘機笑道:“莫說你只是毫無根底的凡人,便是多少修行人,也學不來我這‘醉花間’的四招。”
“醉花間……”李長安默默記住這名字,問道:“這隻有三招,第四招呢?”
白忘機沒答,只是說:“你先好好看看這是不是你那把刀。”
李長安便凝神觀察眼前之刀,企圖發現它與那把屠刀的區別,但這虛影卻實實在在與那屠刀一模一樣。
正疑惑著,不知不覺,便看得出神了。
寂靜的牢房內,針落可聞,忽然卻爆出一道振聾發聵的喝聲:
“破!”
李長安正心神凝聚,措不及防間被這炸雷般的大喝驚得魂不附體,眼前那把屠刀虛影也應聲而碎,化為虛無,讓他腦中一片空白。
胸中煩悶欲吐,耳中嗡嗡作響,頭腦昏昏沉沉,白忘機的聲音又傳入耳際:
“這便叫做夢幻空花。”
這聲音彷彿蘊涵著奇異力量,將李長安從六神無主的狀態中喚醒。李長安頭痛欲裂,用力甩了甩腦袋想質問白忘機,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白忘機問道:“你現在想想,你那把刀是什麼模樣?”
李長安下意識便去想那把屠刀,卻發現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刀的樣子。
“刀……我的刀呢?”
李長安萬分詫異,他還記得剛才“刀長六寸”之類的描述,卻怎麼也無法在腦海中拼湊出一把刀的模樣來。彷彿自己看了十幾年,用了兩個月的那把如臂指使的屠刀,隨著剛才的虛影破碎,一同化作了虛無。
他甚至開始懷疑這世上是否真存在過這麼一把刀。
白忘機問:“你會用刀麼?”
“我自然會用刀。”李長安張口就答,又茫然道:“不對,我沒用過刀……”
“會還是不會?”
“會。”李長安篤定道。
“很好。”白忘機釋然一笑,“接下來,我要傳你的道法,便是一刀。”
李長安面容一肅,深深鞠躬,鄭重道:“請前輩教我!”
白忘機道:“你若悟成此刀,我便算是你修行一道的引路人了,但我卻不會做你師父,日後的修行都得由你自己領悟,所以那拜師禮也免了。”
李長安問道:“是什麼刀。”
“此刀有形卻無相,似實又若虛,乃是一枚‘刀種’。我等修行大道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