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和,還是相鬥?和尚心不靜、氣不和,那是犯了‘嗔’戒。你這麼好鬥,你家的佛祖知道嗎?”
青二十七對陸聆濤突然跳出來頗感意外,但是卻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而陸聆濤見青二十七對他的冒失並不生氣,放下心來。
湖對面的紅衣和尚抱著琴,垂首看那湖水,彷彿水中有寶物。
他長嘆了一聲:“可惜、可惜,一晚的雅事,全被一個俗人破壞了。”
陸聆濤說:“俗人再俗,強過妖人。”
青二十七手微擺,示意他別和對方做口舌之爭:
“我聽說許多年前江湖中有位妙僧,也有那麼一晚,他一舟一琴,極盡雅興。不想那時恰有位神偷在附近,將他的琴聲聽了去。他嫌棄自己高妙的琴音沾染殺氣,一抬手就把琴丟進了水裡。”
她吃吃地笑了起來:“你莫要告訴我,你也要把琴丟進湖裡。”
“貧僧不是那種矯情之人。”紅衣的和尚說,“不過,既然趁興而來,此刻盡興當歸。兩位,有緣再會。”
和尊已去,紅火的身影一閃便隱入黑暗。
他來的奇怪,去得更快。
若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以青二十七的輕功或能稍勝,但隔了一湖,便追之徒勞。
所以她回過頭來問陸聆濤:“你認出他了麼?”
若非想要更近地看清和尚的臉,陸聆濤何需自認俗人,跳了出來?
陸聆濤很開心她明白自己的用意,卻很遺憾地搖搖頭:“沒有。但總覺得似乎在哪見過。”
青二十七又問:“是遠的事,還是近的事?”
陸聆濤眉尖蹙起,認真地想了又想。
雖則月色明亮,到底是夜裡,當他跳上湖石時,和尊有意地意地恰好垂下頭。
所以他看不清楚和尚的臉。
如果和尚低頭是有意避他,那麼他們一定曾經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