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因此呼籲,不要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不要讓他們再反反覆覆地重歷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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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禧二年六月三十日這一天的《新聞》,耗費了青二十七的大量心力。
從策劃定版,直到報紙送到猶記印書坊付印,方才回來休息。以至於第二天睜開眼時,已經日過中午。
她躺在床上望住天花板,久久不能動彈,突然肚子“咕”地一聲,自己都覺得好笑:真是十分餓了。
懶懶起身梳洗,窗外的荷花豔豔已然開到極致,她卻無由地感到一絲悵然。
青二十七連忙將頭甩甩,讓自己快速擺脫這情緒:但求顧好眼前事,何學杞人去憂天?
再一定睛一看,卻見荷花叢中楚樂一咬著根牙籤,調戲著花千瓣,坐在不繫舟上悠悠然地來了。見青二十七在視窗看他,擺了個很臭屁的姿勢。
青二十七心情大好,哼地一聲,轉身下到起居室。
她平日裡並不住在風荷居,昨夜只是因為忙到凌晨,知道暮成雪在等自己彙報,才忙忙地趕過來。
因為晚了,暮成雪讓青二十七在她房中住下;自己倒貪了個早,想是又謀劃什麼去了。
青二十七下得樓來,楚樂一和花千瓣正踏進門,而花千瓣手中正是一個食籃——這可無異於雪中送炭了。
花千瓣將食物擺弄上桌,楚樂一卻瞧著青二十七笑。
青二十七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嗔道:“我臉上有花麼?”
楚樂一笑著說:“是人都看出來了,你滿臉都是花團錦簇,滿臉都春色盪漾……喂!”
青二十七的拳頭已揮過來了:“天山童子雞,你找打啊!”
楚樂一偏頭去躲:“如果春色滿園,難道是看到楚爺我獨立船頭、玉樹臨風,情難自禁呀……呀!”
青二十七的拳頭落在他身上:“你噁心不噁心啊?”
雖是打中了楚樂一,青二十七卻一時有些發怔:想到剛才這她看他,他看她的情形,竟然有種不知從何說起的意味。
楚樂一見她呆住,呸了聲:“蠢青,你又發呆了!”
青二十七笑笑:“只是想起有個人和我說過的一首詩。”
楚樂一:“嘖嘖,我就說嘛,楚爺我這麼帥,入詩入畫什麼的,都不在話下。說來聽聽,那詩是怎麼寫的?”
青二十七吟道:“那首詩的大意是——我在樓上看你,你在船上看我。到底是我成了你的風景,還是你成了我的風景?”
這首詩,自然是畢再遇念給她聽的,原句是:“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畢再遇說這是一首詩,可既這不對仗又是大白話的,能叫詩麼?
青二十七腹誹著,但卻很喜歡這“詩”中的意境。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我與你,到底誰是誰的風景?
我與你,到底是明月清風兩無夢。
楚樂一聽了,愣了一愣:“青二十七,這句詩誰說給你聽的?”
青二十七埋頭開吃,不想再提:“路人甲咯,我偶然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