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眼淚噗噗地往下掉。
楚樂一有點慌神:“唉,說事就說事,哭什麼啊!人家不是說要幫你嗎?”
青二十七望著段舞,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失敗的任務。
對,她也曾經這樣,擔心任務失敗,真的失敗了,又惶惶無助,只覺抓到什麼就是救命稻草。
可她已非當時單純又愚蠢的青二十七,她不能完全相信段舞的話。
開禧二年六月二十日,青二十七與楚樂一呆呆站立,大眼瞪小眼地看段舞自顧自地抹眼淚。
他們都不是會安慰人的人,或說,面對要安慰的人,常常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就這麼僵持著,突然門外傳來知客僧的聲音:“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施主請留步!此地女客禁入!此地女客禁入!”
來者的腳步聲輕柔、緩慢,可卻有不容阻擋的堅定:“你們說女客禁入,不如你開啟這房門,若裡面沒有女客,我就立即離開,如何?”
段舞停住了抽泣,三人面面相覷:梅沁!她來得好快,難道她沒去“三國深度遊”?
青二十七情知躲不過,起身便作勢要開門,段舞忙拉住她:“你當真不會強要我的盒子?”
青二十七等的就是段舞這句話,回身道:“你也可以不和我交易,反正被四湖追殺,和被解語軒追殺,對你來說沒兩樣。”
青二十七隱隱猜知暮成雪的心思,並假作不知實情地予之助力,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她不能預見。
可是,事已至此,她已不能全身而退。
段舞皺了皺眉:“成交。”
青二十七一笑:“保護好楚樂一哦!我不保證梅沁是一個人來的。”
楚樂一朝青二十七揮揮拳,卻又顧忌外有梅沁。
段舞一把抱住他的肩膀,低笑道:“放心吧,我好不容易搶過來的,才不會輕易還回去!”
青二十七推開房門,迎向那女子。
午後驟雨初歇,泥土中的熱氣直衝上來,像是把人放在蒸籠上。梅沁卻悠悠然地站在那兒,淡青衣裙素素,彷彿盛夏亦不能讓她煩燥分毫。
知客僧沒能攔住她,滿臉歉意,青二十七回之一禮以示道謝,之後對梅沁道:“梅二小姐,我們借一步說話。”
梅沁說:“你竟不奇怪我來得這樣快。”
青二十七一笑:“梅二小姐做什麼事,我都不會覺得意外。”
梅沁道:“我身體弱,走不得太多山路,自然就留下來了。”
“哦。”青二十七說,並不搭話。
梅沁卻忍不住自己往下說:“這種說辭,你應該也不會信才是。你們人少,我們人多,若我是你,也要選這麼個禪房多、我們又不能太放肆的好地方躲藏。”
青二十七又一笑:“甘露寺乃劉備孫夫人招親之地。我們在此談事聯盟,可不也如結親家?”
“啊。”梅沁亦笑,“孫劉聯姻也算不得什麼好姻緣。”
青二十七意有所指:“是不是好姻緣,得看成就什麼樣的後果。是三國鼎立,或是兩雄相爭,難說哪一種更好。東吳若真滅了蜀漢,以一己之力,也未必能抵得過曹魏。”
梅沁眉目一動:“這麼說,我兩個月前與青姑娘談過的話題,可能有不一樣的結果了?”
青二十七輕笑道:“這麼快兩個月了麼?我記得當時我並未拒絕,只想問梅二小姐一樣東西。可是兩個月過去,梅二小姐至今未有表示。”
青二十七問她要的是“誠意”二字。
“紫髯桑蓋此沉吟,狠石猶存事可尋。漢鼎未安聊把手,楚醪雖滿肯同心?”
北固山後有一似羊非羊的石頭,,腹部鐫有“狠石”二字。
據說赤壁大戰前夕,劉備與孫權就是在狠石旁定下了聯合抗曹之盟。
彼此並非完全同心,卻因有共同敵人而緊密聯絡。
可是梅沁不但沒給青二十七所要的“誠意”,反倒給解語軒使了好幾次絆子。
梅沁道:“那是因為青姑娘並未給我準數,我如果貿然行動,只怕得不償失,青姑娘應該能理解才是。”
說到底,梅沁依然是在觀望。
青二十七說:“雖理解,卻不屑。如無破釜沉舟之決心,何來鉅鹿一戰破秦軍?”
梅沁:“朋友少一個,敵人便多一雙。青姑娘如此,就不怕解語軒樹敵過多?”
青二十七盯著她道:“梅二小姐不必杞人憂天。我看,咱們還是說說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