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拒絕了:“女孩子就女孩子,不要管打打殺殺的事。”
他見青二十七委曲,想了一想道:“那,幫我一個忙吧?”
青二十七很高興:“說吧!什麼事!我一定完成,包你滿意!”
“這樣啊……”畢再遇微笑著,“那,幫我縫幾件衣衫好麼?”
青二十七一怔,有些兒遲疑。
畢再遇立即說:“不樂意?那我讓別人幫我縫去!”
青二十七生氣地道:“縫就縫唄,什麼大事!你以為我不會啊!”心中卻腹誹,自己竟然被他大材小用了。
畢再遇笑道:“誰知道你會不會!你那雙手,見你拿刀拿劍,拿筆拿軟紅十丈,可沒見你拿過縫衣針。”
青二十七剁腳道:“哼!讓你小看我!”終是受不得激,擔下了這活。
只是,她從未給別人縫過衣服,現在卻要為畢再遇縫,這每一針每一線,都有百般的滋味在心頭。
她拿了他的青袍來做衣樣子,先是拆成片,再依樣剪裁,密密縫好。
手指在他的衣服上撫過,想起那天的城門一舞,很是黯然。
青青子衿,悠悠青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她也有一兩次去城頭張望。
金人十萬之兵,先前見到,都是長條狀流動行軍,此刻在六合城外攤開,密密麻麻,蔚為壯觀。
六合城東有濠水經過,金軍主腦紇石烈子仁就在濠水邊駐紮,這兩日雖圍了六合,卻還未進攻。
畢再遇在前日攻下的橋邊紮下堡壘,以此佈防。
這一整天,青二十七都在縫衣服,直縫得腰痠背疼。
她捶了捶老腰,走出大帳才發現時已傍晚,而帳外有兵士正把一捆一捆紮好的乾草運上車子。
她不覺奇怪問道:“你們這是在作什麼?”
一個小兵答道:“青姑娘且看著,畢將軍自有妙用!”
什麼啊,全把他當神了!
怕是他讓去做再奇怪的事,這些人也不會有半分懷疑吧?
青二十七腹誹著,看到彭法經過,忙一把拉住:“彭大哥要去哪?”
彭法一向是管後勤為多,想必知道這些兵士在幹嘛,這會兒偏神神秘秘地不說,只道:“畢將軍吩咐的,我照做罷了!”
青二十七賭氣道:“都不說是吧?玩神秘是吧?那他在哪你總知道吧?我自己問他去!”
彭法笑道:“喲,大戰在前,青姑娘你可別亂跑了,萬一有個閃失,讓我們這些大男人的臉往哪放?……”
見青二十七真是有點生氣,道:“好了好了,畢將軍在城東橋頭堡。可別說是我說的!他不喜歡在戰場上看到女人……”
青二十七的臉色愈發陰沉,彭法不敢再逗她:“別生氣,別生氣。跟我來罷,我帶你去找畢將軍!”
六合城東的橋頭堡。畢家軍在此紮了籬欄屏障、箭塔望臺。
開禧二年六月十二日傍晚,青二十七獨自在望臺向不遠處的金軍眺望。
他們也是戰爭中的強手,不到兩天的功夫,在濠水中用沙袋、水櫃築起河壩攔住河水,一看而知是想用水攻。
敵方兵眾,畢家軍無法殺到近前,彼此只能以弩箭相對。
而金軍顯然善於此道,在畢家軍的不斷騷擾之下,竟然硬是把河壩築了起來。
夕陽漸漸落下,天邊的紅霞卻依然遲疑未褪,如中毒時潮紅的臉,有詭異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