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達剛發過一番豪言壯語,聽青二十七說還有什麼穢邪在山洞內,不由一怔:“符兄弟這又是怎麼說?”
青二十七道:“我想請問沈老哥,今天是否只有你和沈小哥沒有上工?”
沈志達點頭:“是。小峰昨晚出了那事,我擔心他再出事,所以陪著他沒上工。”
突地反應過來:“符兄弟是說……?”
青二十七點點頭:“沈老哥,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其他人都中了邪,只有你二人安好。如果真是崔氏子作怪,他怎麼會單單放過你二人?
“昨日兄弟就覺得那地道往裡有些兒不對。如今這一驗證,更是有可疑之處。這個嘛……”
青二十七顯出為難之色,小停了下才繼續又道:“沈老哥,有兩個問題,兄弟問了,你不必馬上作答。可以想一想,或者和別人商量下再回答我。”
開禧二年五月二十六晚的那場“驅邪法事”讓沈志達對青二十七的信服度加了好幾分,這時又被問及心中之“鬼”,沈志達愈加動容:“符兄弟,你但說無妨。”
青二十七:“其一兄弟剛才已經問過了,這些日子裡,柏子戶是否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
“其二,青龍十八橋有幾橋極為接近帝陵。鏡湖水寨在開建青龍十八橋之前,是否與你們透過氣?”
如果柏子莊真的是在守陵而非挖墓,那麼,他們何以不但沒有阻止鏡湖水寨,還衝在了最前頭?
小小崔氏子都嚴加防範、嚴懲不貸,何以對一個大幫派的大動作卻視而不見,甚至疑為幫兇?
青二十七雖然心中有傾向,但是打心底希望他們不是在盜墓。
她更願意事實是他們有其他的目的,需要從地底靠近帝陵,而非盜取帝陵之寶。
她心中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柏子莊是否真與鏡湖水寨同流合汙了?
如果他們的終極目標是相同的,就說明他們是在“合作”;
可如果他們各有其目的,那這事就得多繞幾個彎了——比如說,柏子莊衝在前頭挖山,說不定不是為了破壞帝陵,而是在阻擋鏡湖水寨對帝陵不利呢?
如果非要在帝陵附近動土,與其交給善惡不明的鏡湖水寨,不如由柏子莊自己上!
要不然,為什麼最接近帝陵的山間工地上,全都是柏子莊的勞工、從紹興臨時請來的工人不被允許進山呢?
到底哪一種猜測才是真相呢?
青二十七為自己的推理而興奮,可她和沈志達的的對談卻沒能繼續下去。
因為這兩個問題沈志達沒有權力回答青二十七,他甚至沒有權力決定要不要回答青二址七。
青二十七猜柏子莊的主事者會來找自己。
不論他們如何猜測她的身份和來意,當面問個清楚,豈非最為簡單?
開禧二年五月二十七日,雨還在下著,青二十七披上雨衣,走出工棚,向工地走去。
一路之上遇到不少工友,都十分熱情地與她打招呼,得知她要找沈志達,他們都勸她回去工棚等,說是沈志達一早就離開了工地。
“哦。”青二十七有些落寞,呆立雨中,雨打在樹葉上,滴滴答答。
前天與沈峰去到地道口,遇見的那個壯如山的守衛,她之前一直原以為是鏡湖水寨派來的人,現如今想,卻是未必了。
嗯?既然是柏子莊和鏡湖水寨很可能不是一夥的,既然這守衛很可能是柏子莊的武士,那她何必懼他?
都是為了帝陵好嘛!對方一定會通融的。
再說了,她可是柏子莊諸工人的救命恩人呢!
青二十七連罵自己太笨,再不遲疑,徑直往那地道走去,心裡盤算著要怎麼才能說服那守衛讓道。
終於來到洞口,裡面深幽幽地露著陰氣。
青二十七脫下雨衣便往裡走。
沒走兩步,果然,“刷”地一聲,一把長刀再次出現在眼前。
那壯如一座山的守衛應聲出現,一言不發,就是不讓開。
青二十七盯住那守衛的眼,直言道自己擔心大病初癒的工友在山洞未能適應;故而要進洞複診。
可那守衛始終像個啞巴聾子,任她好說歹說都不讓路。
青二十七氣急敗壞地喊道:“你這渾人,如果工友們再出意外,你負責得起嗎?!”
她越說越是大聲,終是驚動了洞中前晚被她治癒的工友。
他們湊上前來,亂哄哄地幫她說話,甚至有人大喊地道深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