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就算不是在山裡的工地,也極為接近了。
而崔氏母子雖說是柏子莊的新來者,那也是柏子莊的人。
會不會在山裡工地的勞工,特別是開山第一組,都像崔氏子一樣,是柏子戶呢?
如此重大的秘密,還是要交給世代與帝陵息息相關的柏子戶比較安吧?
而崔氏子遇害,是否就是因為他不是正宗的柏子戶,又發現了什麼而被滅口呢?
青二十七心中本有隱隱的猜測,她來就是想證明這些猜想。
可是這猜想本身,叫她又興奮又森然。
如果青龍橋工程真是為了掩蓋刺探帝陵秘密的事實,那麼,鏡湖水寨有份,柏子莊也有份!
鏡湖水寨有份,青二十七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畢竟,有許立德那樣的當家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做不出來?
南承裕因心繫趙蓓欲退出,結果被殺,即是一種合理的推測。
可是柏子莊……那可是為了守護帝陵而存在的!
現今,卻對帝陵生出別樣的想法——那不是監守自盜嗎?!
自古聽說,守墓人也多是盜墓人,果真如此?
青二十七越是接近事實的真相,就越是告誡自己不可衝動。
真相會有的,它一定在某處等著她。
但首先,她得在山裡工地成功留下來;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得乖乖地給工友們“治病”先。
現在坐在她面前的年輕人叫沈峰,面板很白,彷彿是很久沒有見到陽光了。
青二十七掃了他一眼,稍稍交談後,她發現沈峰是個神經纖弱、過分敏感的人,並且腦子有點不清楚。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種人。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四診合參,把脈固然重要,可查顏觀『色』、問病詢情、旁敲側擊,會聽會問會看,就能接收到很多資訊。
掌握了這些關鍵資訊,再來把脈、相互印證,方是醫家正途。
不過世人多愛神奇,於是往往有醫者隱去望聞問的功夫不說,光用把脈來炫技,什麼懸絲把脈,隔空把脈之類的,傳得神乎其神。
如此技法是民間故事裡最受歡迎的橋段,可在真正的醫家眼中不盡不實,不過是譁眾取寵而已。
閒話少說,總而言之,這種察言觀『色』的功夫,是醫者的技能、算命師的吃飯家伙,在青二十七的本行裡也是必修之技。
“沈小哥……有句話符大哥不知當說不當說。”說這種臺詞,青二十七自己都覺得是陳詞濫調,但不可否認,這是搭訕的最佳句式。
大概是拉肚子拉得狠了,與青二十七對話時沈峰一直手提褲子,保持著隨時衝去解手的姿勢:“符大……符大哥……請、請說……”
“這個嘛……我剛才『摸』了你的脈……這個嘛……想請問你小時候是否頭部受過……這個嘛……受過重傷?”
沈峰臉刷白:“你……你……你說,說什麼!?你,你什麼意思?”
他雖是反應慢、懵懵懂懂,但是平時常被嘲笑,對這些話語極是敏感,誰要惹他,他也不是好欺負的。
這時聽青二十七言及於此,以為她也同別人一樣要嘲笑他,立即拉起警戒線。
青二十七見他誤會,忙道:“我是想請問,沈小哥是不是每逢陰雨天,這個嘛……都有頭疼欲裂之感?”
她的真誠和關切擺在臉上,沈峰遲疑了下,確認青二十七不是在笑話他“腦子有病”,
點點頭說道:
“是……符,符大哥怎麼會知道。我,我是一到,到陰,陰雨天,就頭,頭疼得很……娘,孃親說,說。小時,時候,發,發過燒……是病,病根。”
青二十七遺憾地道:“可惜了,你娘當時怎麼就沒給治治!”
沈峰氣鼓鼓地道:“我娘讓,讓治,治了。沒,沒治好。我娘說,那,那是庸,庸醫,壞人!”
“那我給你治治,讓你以後陰雨天都不頭疼,好不好?”青二十七裝出一幅醫者仁心的表情,心中卻在大罵自己。
沈峰先是不信,然後就沒心沒肺地呵呵地笑起來:“好。好。好啊,符,符大哥。謝,謝謝你。”
他的笑容突然又卡住,想起從小到頭,他也看了不少醫生,這『毛』病始終沒治好;這符大哥真能治好嗎?
他不會作偽,臉上已現出了懷疑之『色』,結結巴巴地道:“可要,要怎麼,怎麼治?”
青二十七高深莫測地笑了:“你信我,我就給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