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你看到什麼東西麼了嗎?”
沈峰慌『亂』地四下張望,一陣風吹來,山風清涼,直鑽入脖子裡,說不出的詭異。
他突然爬起來,“啊”地尖叫著向前狂奔。
一邊奔,一邊聽到後面傳來幽幽的聲音:“我兒……還我兒子……”
人在逃跑時,都會主動地避開自己害怕的東西,怕東邊,就會跑西邊,這是種本能。
所以,青二十七跟在沈峰後面,貌似是他在前面跑、青二十七在後面追,實際上,卻是青二十七在引導他跑向她想探求的地方。
終於,他們一前一後跑到了巨石群中。
終於,青二十七看到了那個深深的,深深的不知通向何處的洞口。
洞口工具羅列,土質與傳遞出去修橋的土並無二樣。
看來果然是挖了地道,卻用修橋打掩護,把挖出的土神不知鬼不覺地清理掉。
沈峰連滾帶爬地躲了進去。
青二十七緊跟其上,不料突地眼前亮光一閃,一把長刀擋在面前:“施工重地,閒人免進!”
卻是一名個子極高的壯漢。
青二十七對山洞裡的佈防心中無底,不敢容易『露』出武功,便裝作嚇到的樣子,臉剎白,指著洞裡吞吞吐吐地對那壯漢道:“沈小哥他……他發病了!”
那壯漢冷著臉,見沈峰蜷在門邊,口中喃喃地道:“不關我,不關我事。崔,崔崔……”
那守洞的壯漢臉『色』一變,喝道:“崔什麼崔,你遇到催命鬼了麼?”手起掌落,打在沈峰頸沿,沈峰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竟是不許沈峰再多說一個字。
青二十七驚疑不定地抱頭大叫:“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們,我們不是故意的啊”
那守洞人踹了青二十七一腳,說道:“給你個教訓!此地豈是你來得的?”
青二十七咬牙受了這一腳,痛得內臟都擠成一團,心中不知罵了多少粗口,手上嘴上卻沒停,囉裡八嗦地說了自己是緣何來到此地,又是作揖,又是賠罪,一面又去扶沈峰……
袖中事物悄沒聲息地滾了出去,滾向洞的深處。
認識千奇百怪的人是有好處的,把每個人的法寶都整一點兒來玩,就能把世間掀了半個底。
她丟進山洞深處的事物,嘿嘿,來自於尼傑克和蠍美人。
正說得熱鬧,洞外喧鬧聲起,巡夜的工友帶著陳益和那蠟黃臉『色』名叫沈志達的中年人過來了。
搞明白了怎麼回事後,幾個人一起把沈峰抬了回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一亮,青二十七便被打發回了抬土第十八小組。
因為他們從城裡請來的醫生連夜趕到青龍橋工地,她這“土醫生”自然沒了用武之地。
她離開前山洞前,沈峰還沒清醒。
陳益和沈志達看青二十七的眼光卻有點奇奇怪怪的。
不過兩人到底沒有盤問她什麼。
青二十七早知接近真相不可能一次功成,此番前來,就是『摸』個底、探個路、挖個坑。
既然受阻,她也不強攻以免『露』了馬腳。更不因此沮喪,依舊乖乖地回去做她的苦工,靜待下一個機會。
吳六斤極為歡喜地迎上前來:“符兄弟!你可回來了!你瞧誰來看你了!”
青二十七一怔:“誰啊?”
卻見一個高大漢子一臉憔悴地在山的轉角向自己招招手,不是柳毅然是誰?
青二十七先是一喜,又是一黯;喜的是自己確實有點想他,黯的自然是擔心那生了誤會的愛情會令柳毅然一蹶不振。
青二十七沒有意識到,她更應該擔心的,是她自己才對。
山澗依磽塉,竹樹蔭清源。
山間泉水經澗而出,彙整合河,再成江,再入海。
萬事萬物,無不從點滴而起,最終形成洪流。
愛亦如此,恨亦如此。
開禧二年五月二十六,柳毅然對著深澗發呆了許久。
青二十七陪著他,沒開口。
突地,柳毅然說道:“昨天我去沈家找沈大官人,問他為何要如此作弄於我。”
早知這漢子直來直去,可是直來直去也有直來直去的好。
若是青二十七,定要想個妥貼的法子來解決,可此事又能如何妥貼?
怕是百轉千折,無法可想,只能放棄。
可柳毅然卻衝上門去質問對方,當場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