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得過分!
如果這是真的……如果這是真的……
其一,鏡湖水寨在紹興的勢力幾乎能遮天蓋地,其二,這其中的利好,必定遠遠大過了風險。
鏡湖水寨,這是誰在撐腰?
他們所求,又是什麼呢?
青二十七愈想愈深,亦愈是起疑;當即想再到青龍十八橋一探。
只是生人一接近青龍十八橋,就會被鏡湖水寨的人趕走,這個很不好玩。
正尋思著如何才能打入敵方內部,瞧瞧外頭天光,忽地醒起與柳毅然約了時間要給他沈小姐的回覆,連忙抽身離開柏子莊。
依然是趕著那頭蠢驢兒,青二十七晃悠晃悠地去往帝陵神門。
柳毅然果然在那兒等得快要抓狂,遠遠見了青二十七,立即馳馬而來,連問沈小姐可好。
“這個嘛……”青二十七覺得戀愛中的男女實在好笑,不由地使壞吊他胃口,“這個嘛……”
柳毅然氣急:“這個是哪個?你再這個那個,看我不揍扁你!”
青二十七:“打扁?打扁可會讓晚生看起來胖一點?這個好啊,晚生正愁我這多愁多病的身太瘦了呢~”
柳毅然立即把拳頭掄了起來,青二十七苦著臉道:
“你和沈小姐,真是天造地設地一對兒!……這個嘛……
“真是脾氣相投,鸞鳳合鳴……這個嘛,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個嘛……百年好合……”
她幾番成語『亂』用下來,頗有楚樂一附身的感覺。
柳毅然打斷青二十七的話,倒也沒生氣,忸捏地問:“你當真見到沈小姐了?”
青二十七:“這個嘛……晚生也不知道見到的那個是不是……這個嘛……只知那小娘子容貌嬌憨,秀『色』可餐……”
柳毅然臉生憧憬:“她可是臉有些兒圓圓的?眼睛很大,很愛笑,一笑起來嘴角有個小梨渦?恩……腕上還總是戴了一雙絞成長尾飛鳳樣子的金鐲子?”
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雖與沈醉『吟』聊了半晚上,青二十七哪裡注意到這麼多細節。聽他描述,方才一一想起,連連點頭。
柳毅然放下心來:“沈小姐果然是身體安康了?”
“活蹦『亂』跳得很!”青二十七聽他話意,想是沈醉『吟』原本身體不好,又好奇他們如何相遇,便發出十二分的“包打聽”功力,將他二人的那點子小情愛的事問了個透。
夜『色』總讓人心特別脆弱,特別感傷,特別容易動情。
在一個春風沉醉的夜晚,柳毅然沒當班。
他離開家鄉已三年,不知家中老母可安好,那天又正是父親忌日,思鄉之情、思親之意齊齊湧上心頭,便在山間四處走動、散心遣懷。
忽聽得有人彈琴,斷斷續續,想是心緒難平,柳毅然心有慼慼,遂遁聲而去。
三轉五轉,卻轉到一片竹葉外。
林有小道,竹影婆娑。
他小心翼翼走到路的盡頭,一幢小竹樓正在眼前,一直未曾間斷的琴聲便是從那裡傳來。叮叮呤呤,像是在和自己生氣。
柳毅然也曾學過一二音律,有心安慰這煩燥不安的彈琴人,便輕輕敲擊身邊的竹子回應。
竹節中空,鏗鏘有聲,在這靜謐的夜裡,越發清脆好聽;更好是他所擊之節拍,正與琴聲相合,補了她的缺,抒發她的意。
先時,她自然沒有意識到,依然『亂』彈,後來便不自覺地被他的節奏帶過去,終於振奮起來,漸成曲調;而柳毅然也在她的呼應中平息了思鄉的悲切。
也不知是誰指引了誰,竟然合諧無間地奏出一曲最為美妙的音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