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二十七預感到廢人谷的鐘聲響起是為蛇郎君之死,但她又不敢冒然說出。
因為她怕自己一說口就會惹禍上身,於是悶悶地隨著好好走進三味齋。
三味齋的每個視窗都站立著一個頭蒙黑布的人。
青二十七不免又是一驚,立時想起了今早所遇的趕屍人。
仔細一看,果然是那些蒙屍布的屍體。
只不知他們排在這裡有何用處,難道是為了威懾來到這裡的人們?
除了門窗之處的四具屍體,內屋還有三具立在一旁,乍看之下還會讓人誤認是侍者,然看真確了,便有一股子涼氣直衝上頭頂。
屋正中是一塊屏風,屏風上畫的是太公垂釣圖,左右兩邊,各有五個座位,左邊單單坐著那趕屍的道人,右邊則有尼傑客,蠍美人,及另一個瘦骨伶形的書生。
尼傑客見青二十七,遙遙打個招呼,卻也不便過來。
人們陸續趕到。這排座看來頗為講究次序,因為明明還空著六個座位,餘下的人卻都站在廊下,沒人敢坐椅。
站在廊下的想都是普通谷民有男男女女三四十人,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獨眼歪嘴,真應了“廢人”之名。
好好將青二十七引至下首座位,陸聽寒早已在那坐下,見青二十七來,微微一笑,示意她坐到他身邊。
就在他邊上坐著一位公子哥兒
膚色黝黑,面貌算不得英俊,但透著的誠懇和質樸卻讓人感覺十分舒服竟是韓侂冑的公子,“臨安四少”之一韓君和!
韓君和不在臨安,跑到廢人谷來做甚?
他又是在誰的引薦之下到來?
仍是慕成雪麼?
青二十七滿懷狐疑。
韓君和只匆匆與青二十七一禮,便不再搭理她,似乎心事重重,根本沒心情同她結交。
佩環聲響,只見屏風裡人影紛紛,似是備了座位。
過了須臾,裡屋裡嫋嫋走出一隊美貌嬌娘,分站屏風兩側,手上皆端著一銅盆清水,不知作何用處。
屏風裡轉出一位紅衣少女,一位白衣少女,從裝束可知,這二人等級要比那隊伺女來得高。
紅衣嬌美、腰上配了一柄青銅古劍白衣清秀、身後背了一根雪白拂塵,可謂各有其韻,氣質也遠在眾女之上。
兩位少女先向在座施了一禮,齊聲道:“孤山界魚,碧水無波。聚仙鐘響,眾仙齊聚。石仙座下添香拂塵見過眾仙友。網”
她們這兩句話說得蹊蹺:
何為孤山,如何界魚,碧水怎會無波?
當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雙方答禮已畢,尼傑客立時跳出:
“田象笑牛,石仙哪去了?弄者勞子並縫當著叫人好不納悶。在總舵時克從木有者鬼居!添香小妞,石仙哪去了?弄這勞子屏風擋著叫人好不納悶。在總舵時可從沒有這規矩”
那紅衣少女添香道:“尊使說笑了。”
轉向青二十七與陸聽寒福了一福:“石仙向不見外客,還請見諒。”
白衣少女拂塵卻不言語,只將拂塵一拂,面露不悅之色。
添香又道:“今晨風大,將各位匆匆請來,想必未嘗梳洗,石仙命婢子們為各位洗塵。”
示意眾伺女將銅盤遞到各人面前,續道:“請洗手”。
這舉動讓每個人都不免一怔:今晨風大云云,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拿了一盆水過來讓大家洗手,她們這是什麼意思?
蠍美人最沉不住氣,妖妖嬈嬈地說道:
“喲,添香小妹子,你準備得還真周全。可是姐姐我呀這張臉天生麗質,從來不洗的,我勸你以後也別一早起床就洗臉,臉上的油脂其實才是最好的護膚品呀。”
此話一出,所有人皆忍不住偷笑,添香反一下怔住,回不出話來。
拂塵面色冰冷,又將手中拂塵一拂,喝道:“呔,這是石仙的吩咐,爾等敢不尊從?”
蠍美人正待反唇相譏,身邊那瘦書生忙拉住她,作眼色叫她不可造次。
可是他攔了一個攔不住第二個。
尼傑客早冷笑道:“泥是什麼動席,和窩們大服小教?高素泥,田象笑牛漿花磕七,窩們不委難,泥者樣的,憋想嚇我!
“你是什麼東西,和我們大呼小叫?告訴你,添香小妞講話客氣,我們不為難,你這樣的,別想嚇我!你爺爺我是嚇大的!”
一個人學外族語言,學得最快的一定是罵人話,尼傑客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