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個字,想必是他們的某種約定。可青二十七不想細究。
她急著想依楊巨源所指去苦竹寨碰碰運氣,卻全因私心。
真想見見這位“陸姑娘”!
如果“陸姑娘”國色天香,樣樣出色,又愛他至深,那一切盡在不言,她又何苦再去見他自取其辱?
原是她三心二意,又強要面子。錯過便是錯過,也全是她自己不好;全是她自己……
她原該知道,每個人的人生都在往前走,沒有理由要為了一個不在意自己的人而停留。
她不也是這樣毅然絕然地離開兩淮麼?
既然她自己也不過如此,又怎能對他有其他的奢望?
奢望,本來就是力所能及以外的期盼。
平凡如她,能得到優秀如他的愛戀,哪怕是一時一刻,也已經是幾世得來的福分,她應該滿足,她應該祝福他有更好的人生,難道不是麼?
她憑什麼不甘心??
…………
衣上征塵雜酒痕,遠遊無處不消魂。
青二十七失魂落魄地走在紛紛雨絲裡,一句一句、一大段一大段地勸自己,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在隱隱地痛?
她想,她真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
出劍閣,轉深山。
苦竹寨在深壑隔斷的那一頭,兩山間由鐵鎖橋相連,走在上面本就一搖一晃,一陣風過,鐵鎖格格作響,蕩得更是厲害,好像隨時就要墜入萬丈深淵。
此地上通劍門關,青強嶺,下達水會渡,就連青二十七這對用兵一無所知的人,也能感受到它的險峻與易守難攻。
數十年後,蒙古攻宋,正是苦竹寨把從陝西攻入四川的蒙古大軍主力堵在川外,數次被攻陷,又數次被宋軍奪回,在腥風血雨中屹立了二十八年。
此是後話。
開禧二年九月十七日,青二十七在雨霧之中慢慢地走過鐵鎖橋,心情複雜。
一道巨石縫逼到眼前,就如一座天然雕就的石門,門中小道,幽深不知通向山中何處。
她一直以為,這一番找尋會頗費功夫。
誰知道,世事往往是在你希望它簡單的時候,它很複雜;在你還在躊躇不安呢,它卻把答案明明白白地擺到了面前。
青二十七一路上想像了那個“陸姑娘”的各種形象。
是如暮成雪那樣風華絕代?如梅沁那樣弱柳隨風?如白天天的英姿颯爽?如桑維梓般嬌媚入骨?還是如那九天之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而當這位“陸姑娘”便從像掛在山上一樣的羊腸小道上走了下來——她在高、青二十七在低,她們隔空對視了一眼。
“陸姑娘”柔柔地笑了,她總是這麼又溫柔又可親,她說:“青姑娘,你果然……來了。”
青二十七心中的一塊石頭放了下來:原來是她,還好是她!
青二十七暗罵著自己的無恥,亦對她一笑:“好好!是你!你怎麼也到了這?”
武林大會之後,青二十七就未再見到好好。
青二十七與好好在解語軒中各司其職,除非兩個部門需要合作,才會碰頭開會,常常是各走各路,未必清楚對方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