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帝香嬪的殿內,宮牆上與宮牆內劍拔弩張。
“報答?”暮成雪冷笑道:“你‘報答’我的,不也是你想做的麼?那又何談‘報答’呢?”
石飛白又嘆了口氣:“小暮,我不想和你吵架。”
暮成雪笑了笑,百媚叢生:“好,那你就告訴我,你到底在找什麼?
“三天前,我聽說宮內出了盜案,又聽說這盜賊很快被抓住丟進天牢。這本是誅連九族的大罪,皇帝陛下卻留下口諭,叫人不許動他性命。
“這事好生奇怪,我為此特地進宮問了問皇后娘娘,皇后雖知有這麼個人這麼件事,卻竟然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由得十二萬分地好奇,用暗線一查,方知這進宮盜物被丟進天牢的人就是你——石飛白。
“我想問問,石飛白你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石飛白:“小暮,我不賣藥的。”
暮成雪靠住欄杆,雙手抱胸,隨意一擺,風姿綽約:“是麼?以你的功夫,大內侍衛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你為何非要入獄一遭呢?
“然後我又查了一下,原來十數年前,你們族有位大祭司也關進過幽水宮,似乎死在裡面。你涉險進入天牢,難道不是為了檢視他有無留下秘密的蛛絲馬跡麼?”
石飛白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裂痕:“小暮,你真是神通廣大。”
暮成雪笑:“過獎過獎,我在這宮裡下的功夫不少。偶爾來收收果實,也是人之常情。石飛白,你族中不死秘藥的傳聞,當真不假麼?”
不死秘藥?
這四字傳入一直在假裝昏迷的完顏斜烈耳中,心神震動。
古代帝皇,無有不追求長生不死的,可是在大宋的後宮裡聽兩個江湖人物談這個話題,著實是……詭異。
震驚的不只是他,石飛白也突然臉色大變:“你確實神通廣大,我一點都沒有過獎。只是難道我們非要在這說這事嗎?”
暮成雪俏臉如霜:“那我是不是能當作你是預設了?”
石飛白像是緩了過來,恢復了漫不經心的口吻:“傳聞而已。你這麼聰明,不會當真吧?”
暮成雪顯然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不管是不是傳聞,這東西我都要了!”
石飛白無奈地道:“小暮,你不要為難我。況且,一個傳聞已令我族中受難至此,你又何必……”
完顏斜烈的敘說到此為止,因為他被一塊石子打暈,醒來已在宮中某個隱秘之處。他聽見的那些話,也變得似真假幻。
而與完顏斜烈分手之後,青二十七花了幾天的努力,才把他說的這些事推出腦海。
她不知道暮成雪是否知道她來的那個時空的事情。
但無疑,暮成雪抓住了她所觸知的線頭。
以暮成雪的性格,此事無論真假,她都會離開臨安弄個明白。
若是子虛烏有,她本來就要低調避過汗青盟鋒頭,暫時離開、以待捲土重來的時機,原來就是她計謀的一部分;
若是真的,若是真的,她的野心,又何需侷限於一時一代,她有的是時間!
所以,放了一把火燒掉解語軒的人,必然是暮成雪自己。
只是暮成雪,你的人生非要如此不可麼?你到底是有多愛刺激和冒險?
雖則我說不離,你說不棄。但這樣的局面,我們終歸要分道揚鑣,我終是不可能陪你到最後。
…………
青二十七悵然不已。
她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也無法把握暮成雪的心思,她覺得自己真是無用之極!
可她又能怎麼辦?
山夾水,水過山,颼颼林響交,慘慘石狀變。
近似於放逐的這一程山、這一程水中,青二十七努力把思維放空。
在心底,她也知道終有一天還是要去解決那些對自己來說太難解決的問題,可是這一程,還是先不要想好了。
她再次成功地遮蔽掉臨安的一切,一心一意地嚮明水縣而去。
只是有時候夜半安歇,聽江水流、聽山風響,乾淨的夜空似乎浮現出白天天干淨的眼神,她便深深地感到自慚形穢:
白天天,我希望自己能像你這樣衝動又純粹地活,如果我能像你一樣直面自己的情感、對自己坦白,我的際遇會不會有所不同?
可我終究是我啊!
灰心歸灰心,心裡還有那個人的殘影。
青二十七決定把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