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懷疑廢人谷的殺戳行為,是衝著汗青盟來的。
如果這推測登在《新聞》上,可以想見會給《新聞》帶來怎樣的負面效應。
人們會因為雙方的競爭關係,而懷疑《新聞》血口噴人,為打擊對手不擇手段。這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青二十七選擇了沉默,至少,要等猜測變成事實,才能公之於眾。
而現在正是把猜測變成事實的好機會,所以她不太相信暮成雪眼中的“意外”。
青二十七想了想道:“我確實有些內幕訊息,然而卻不適合在這裡公開說。秘密之所以成為秘密,必有其不能說的理由。這也算是我解語軒《新聞》的職業操守吧。”
青二十七承認自己這麼做有點兒狡猾。
石飛白既然想在這裡公開一些事,就必然有人會說出來,她不說,他也會說。
青二十七不說,在某種意義上更能掌握主動權。
而後她望望龍長卿:“龍兄弟……你大哥的遇難,應是廢人谷在中原的第一案。”
龍長卿雙手握拳,抹了一把眼淚。
“……我雖對此案介入最深,但卻也是最想不明白的一案。”青二十七轉頭望向石飛白,“我想請問,為什麼?為什麼是龍相如?為什麼是龍湖鏢局?”
對青二十七來說,其他的猜測都是浮雲,坐實汗青盟與吳曦的關係,才是最重要的。餘光一瞥,瞧見暮成雪發笑的神色,想來對她的狡猾非常滿意。
石飛白道:“為什麼呀?”
他輕輕抑起頭來,看向窗外的雨,忽地又轉頭,直視桑維梓:“你說為什麼呢?”
這是他第二次把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桑維梓身上。
桑維梓此時已恢復了淡定優雅,她柔聲地問:“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你們殺人難道真的有原因麼?”
“哦。原來你不知道。”石飛白頓了一頓,“我以為,你家夜大人的事,你無有不知。”
桑維梓微微一笑:“夜大人的事我是不是無有不知,與你們濫殺無辜,又有何關係?”
石飛白長袖一拂:“你們中原人真是太狡猾了,適才誰說的?道貌岸然,嘴上冠冕堂皇,肚裡男盜女……”
人人都以為他要說“娼”字,哪知他突然趨進,快如鬼魅地在桑維梓的嫩臉上輕輕地摸了一下,隨即又退回蛇陣。
桑維梓左邊是青二十七,右邊是青八。
青二十七反應原本慢,青八卻是遲疑。
而桑維梓竟然不驚慌,握住臉上適才石飛白摸過的地方,吃吃笑道:“怎麼,你沒臉見人,便想毀盡人臉麼?”
她這一笑,本來顯得有些平凡的長相陡然間煥發出一種奇特的豔光來,令人不可逼視。
石飛白拍了拍手,嘻嘻地道:“天生媚骨,無怪你家夜大人……”
眾人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桑維梓在議論中昂起頭:“你就只會做口舌之爭了麼?我真是看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