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想到他們直奔自己的鋪子而來,收之不及,立時被團團圍住。
他幾時見過這陣仗,連連作揖:“官爺,官爺,知道錯了,青二十七小本生意,還請官爺給個活路……”
有個衙役頭目似的人斜睨道:“府尹大人有令,請你去衙門坐坐。”
那賣豆漿的苦著臉道:“小的……小的……還請官爺行個方便……”一手已將一把碎銀子往那小頭目的袖子中去。
不想這頭目今天不知怎麼轉了性兒,將他一推,喝道:“你當官爺什麼人哪!”呶了呶嘴,手底下人更不打話,上來拽住賣豆漿的就要走。
那賣豆漿求之無用,又被棍棒敲了幾下,趕忙換了策略,殺豬似地叫了起來:“當街殺人啦!當街殺人哪!”
那小頭目喝道:“你還喊!再禍從口出,怎麼死都不知道!”
使了個眼色,一個手下上前,拿朴刀的刀背往那賣豆漿的頭頸一斬,那賣豆漿的頭一歪,暈了過去。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搬了他便走。
又一會兒,四周的人才重新冒出頭來,向著他們去的方向指指點點。
楚樂一本來蠢蠢欲動,可看青二十七沒反應,便也不動。這時問道:“你要說什麼?”
青二十七低下頭,想了想,道:“你知道‘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的故事麼?”
楚樂一抓抓頭:“這個……好像是說董卓的事……”
漢獻帝元年初,長安有童謠流傳:“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乍聽不解其意,其實內有深意。
“千里草”即為“董”,“十日卜”是為“卓”,這首童謠暗諷當時以下犯上、把持朝政的董卓,並預示董卓終將“不得生”,不得好死,後來果然如此。
楚樂一聽青二十七這麼一說,恍然大悟,念道:“冷的吃一盞……”放低聲音道:“你是說,韓侂冑……”
青二十七點點頭。“冷”即“寒”,“寒”諧音“韓”;“盞”則諧音“斬”,冷的吃一盞,這是在預言韓侂冑要被砍頭。
無論這妖言最後會不會成真,在北伐吃緊時,臨安街頭傳出這樣的謠諺,韓侂冑肯定如梗在喉,怎麼可能舒服得了?
他們一邊走,一邊卻都沒說話。
青二十七在想,這事兒誰做的?
是暮成雪沒有知會她就讓人動了手;還是有什麼人和她們想到一起了?
如果有人和她們想一塊,目的又何在?
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所以然來,決定去和暮成雪談談。
忽然發覺楚樂一也安靜了很久,這簡直不是他風格,問道:“天山童子雞,你嚇傻了麼?居然這麼久沒開口說話。”
楚樂一問:“預言,你信麼?”
嗯?他為何如此問?青二十七轉頭瞧他,他不同尋常地一臉憂愁著。
青二十七不喜歡看楚樂一這樣,故意道:“喲,楚爺怎麼可能質疑預言的真假。你從前不是遇見過個半仙,還傳了你什麼推。背。圖。麼?楚半仙!”
楚樂一呆了呆:“啊,你還記得那個。”
青二十七哼了一聲,心想,若不是因為你那些話,暮成雪何以會布這麼大的一個局。
吳曦必反,莫要告訴我,你這是空穴來風,那可是會讓暮成雪全軍覆滅的。
又想,暮成雪哪裡可能這麼容易全軍覆滅。
即便吳曦不反,她也肯定能想出辦法將他逼反。
總之堂堂暮成雪,怎麼可能任人宰割!
然後又想,自己幾時變得和暮成雪一樣,徹頭徹尾地陰謀論了,連心腸也愈來愈硬。
青二十七胡思亂想著,楚樂一竟然也許久不說話,青二十七這回真是感覺他很奇怪了:“唉,你這猴兒,居然也能安靜這許久啊!”
楚樂一又搔搔頭:“我正冥思苦想,你不見麼?”
青二十七:“我不就是在問你想在什麼嗎?”
楚樂一:“我在想……想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想一些猶豫不決的事……”
青二十七:“說來聽聽。”
楚樂一:“說出來我怕嚇到你。”
青二十七:“我皮厚,心硬。你還不知道麼?”
楚樂一:“那你倒說說看,我遇見過半仙的事,你有幾分相信?”
青二十七哈哈大笑:“那個啊……其實我不太信是半仙。說不定是神仙呢。”
楚樂一不安地道:“我不是開玩笑。”
嗯?青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