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樂一果斷的承諾對青二十七來說無異雪中送炭。她忍不住說:“你不是已經選好了要留在這裡麼?我不想影響到你的選擇。”
楚樂一:“我是選好了,矢志不渝,可你還沒有。如果不把你送上路,我於心何安?”
“我還沒死呢,還‘送上路’!”青二十七佯怒。
楚樂一笑:“難說你會不會死。你若死了,我在邊上也好收屍啊。”
這人!青二十七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又說:“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好好休息。”
青二十七抱住被子,頭腦中的地圖與受術中第一次出現的圖不盡相同,其中還有一些模糊之地,她猜那定非平路一段,而是暗含兇險,她確實需要好好的理一理。
開禧三年二月初五晚間,段舞來找青二十七。
她一共對青二十七施了三次催眠術,一次深過深一次。
也許是因為與青二十七的潛意識有過最親密的接觸,段舞不再如前那樣有點怕青二十七了,現在看青二十七時,她總是會帶上三分了然、三分憐憫。
青二十七的性格並不強,被人憐憫在許多人看來難以接受,她卻挺坦然。
是憐憫又如何?如果這憐憫能幫得到她,那再好不過。
“謝謝你。”青二十七誠懇地向段舞道謝,“看不出來你挺厲害的。”
段舞一點都不客氣:“那是!我可是專業的!”
“專業的半仙,還是專業的賞金獵人?”青二十七淺笑地問。她並不掩飾對段舞的戒心。
“你……”段舞喃喃地道,“你是不是已經猜到我真正的僱主是誰?”
之後,段舞說她的僱主是石飛白,青二十七沒有反駁她,但並不代表完全相信她。
暫時的信任,不過是從權之宜。
現在段舞想說真話了嗎?為什麼?
青二十七淡淡地道:“我沒去猜,也沒想去猜——你別是想反水、賣了你僱主吧?——我可先說了,你的價碼不低,我可沒錢買你哦。”
“你不是用楚樂一買我了嘛!他比什麼都值錢。”段舞靈動的眼睛轉了一轉。
青二十七滿頭豎線,她怎麼就忘了這姑娘說話向來大膽、沒臉沒皮呢!
而段舞一邊說著,一邊仍拿眼看青二十七。
看似主動示好,其實還是想要她親口給個準數,青二十七實在哭笑不得:“楚樂一是我姐們,我是他哥們,你吃這乾醋,也太無聊了!”
段舞說:“一點不無聊。我就一句話:他去哪,我就去哪。”
青二十七有些遲疑,她知道段舞說的是明日的探秘。
可段舞會把訊息同時賣給她的僱主嗎?
青二十七吃不準段舞的僱主是要她的命,還是要她的記憶。
如果是後者,段舞跟定青二十七,無疑是兩面賣乖,既不放手楚樂一,也沒少做僱主交待的事,事了去拿錢,對方沒理由推託。
段舞見青二十七不語,說道:“我殺你的時機不對,我也殺不了你,可是你要小心我的僱主。”言下之意,在時機成熟之際,她的僱主要殺青二十七易如反掌。
青二十七:“你一直跟著我,也是你僱主的意思,對不對?”
段舞:“沒錯。這是我的佣金的最大部分。至於殺你的部分,則很少。因為我僱主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青二十七:“那你為什麼要貿然下手,你不是冒失的人。”
“試試你而已。”段舞坦白得很。
“你厲害。”青二十七由衷地說,她相當讚賞段舞“坦白”背後的彎彎腸子。
段舞這一“試”,倒讓青二十七沒了趕走她的理由,趕她走,豈不是變相承認她想獨霸楚樂一了?
段舞硬要跟著走,想必是有一位青二十七不想多見、不想多理的人需要時時瞭解她的動向。
結合種種前情,這個人,除了桑維梓之外,青二十七不作他想。
可是我的十六姐,你真的想殺了我麼?你想殺我的理由是什麼?你從前救我、想從我身上破解時空通道,是為了畢再遇;
你此刻想殺了我、中斷時空通道,必然也是為了他。
你患得患失,又想成全他,又想留住他;對比你的付出與失去,值得麼?
開禧三年二月初五,青二十七等三人依著青二十七記起來的地圖,步入石山,開啟了最後的冒險。
“咦,你看這怎麼會有貝殼樣子的東西?”段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