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最大的客房司徒君訂了,聞驚春和聞季冬也住在這裡,兩人抱著被褥打地鋪。 行雲在給太子殿下鋪床,被褥和枕頭都是從宮裡帶出來的,他鋪完後看見殿下在窗前,趕忙拿了披風上去。 “少東家小心著涼。” “我們著涼他都不會著涼。”容驚春埋怨著自己要打地鋪的事,鋪好就往上面躺著,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曲著的膝蓋上,慢悠悠地哼著小曲。 聞季冬也坐下來,不過坐得端正,他憂心道:“這雨再下下去,危江會不會漲水,漲水的話可能要等等再過去。” “怕什麼,一橋二橋的高度就是按照危江漲水修建的,再漲也不可能沒橋。”容驚春無所謂地說著。 司徒君仍在窗前望著雨夜出神。 容驚春翻身坐起來,疑惑道:“我說少東家,你怎麼跟隨安一樣,一路上沉默寡言,跟誰欠了你幾百萬兩黃金似的。” 聞季冬道:“自古月亮寄相思,卻忘了雨夜也最是思人。” 容驚春跟吃了個大瓜似的,眼睛蹭亮:“少東家想誰了?哪家姑娘?” 有別家姑娘可想,就不會惦記他家秧秧了吧。 司徒君回眸望他一眼,並未回答。 他只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惹了秧秧生氣。 等回去時,給她帶些玩意看看能不能讓她消氣。 良久,司徒君道:“風雨已來,關窗吧。” “是。”行雲把窗戶關上。 雨下得很大,滴滴答答的,容驚春睡得很香,司徒君有些輾轉反側,聞季冬也沒睡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以至於客棧外面有動靜時,聞季冬迅速起身,來到窗前打探。 司徒君問:“何動靜?” 聞季冬:“好像又來了一個商隊入住客棧,都戴著斗篷,穿著蓑衣。” 過了許久,那群人進客棧後沒有再出來,聞季冬疑惑道:“客棧已沒客房,難不成宿一樓大堂?” 司徒君眯了眯眼眸:“今晚警惕些。”同時招呼暗衛去打探一番。 一夜平安。 翌日清早,他們果然看見昨晚的商隊宿在大堂的桌椅上,又在他們之前離開客棧,前往的是危江方向。 容驚春伸著懶腰起床,推開窗發現雨已停,還出了太陽。 他說:“不錯,老天爺也知道我們要趕路。” “少東家,春哥,吃早膳。”聞季冬端著早膳過來,擺放好。 容驚春坐到凳子上,對司徒君道:“過了危江再有幾十裡就入月牙城了,你來月牙城的事肯定會多多少少漏點風聲,輪椅你別坐了。” 大雲人人都知道當今太子雙腿有疾,常年坐在輪椅上。 若有小心謹慎的人,看見坐在輪椅上的人都得多觀察一番。 “對,少東家,輪椅還是換個人坐吧。”隨安的臉色不太好,像是一夜沒怎麼睡,眼下泛著點烏青。 他主動請纓:“少東家,這次輪椅讓屬下來坐吧,四公子還是在少東家身邊保護比較好,我們離雲京遠,對少東家瞭解的人不多,應該不會有人察覺出什麼。” 旁邊的行雲多看了一眼隨安,而後道:“屬下跟在隨安身邊,按照原計劃分橋走。” “意思是現在我和少東家走二橋,你們和老么走一橋?”容驚春說,“也不是不行。” 司徒君也同意了這個事,無意間瞥見隨安鬆了一口氣。 他讓暗衛跟著易容的隨安。 一行人收拾整齊下樓,看見昨晚和他們一起進客棧的商隊在用早膳,有一人催他們吃快點要趕路。 “急什麼啊?”有人不解地問。 “昨天半夜也來了一個商隊,跟咱們一樣要去西蠻那邊賣布匹,人家天還沒亮就出發了,咱們再不快點,生意豈不是讓他們搶去!” 眾人開始風捲雲殘。 走到門口的容驚春嘀咕,“都天亮一個時辰了,吃快點也趕不上。” 聞季冬望著地面上車輪壓過的痕跡,確實過去不少馬車。 他在車輪痕跡面前蹲了下來。 “怎麼?早膳沒吃飽,想薅土吃?”容驚春站到他旁邊,兩手叉著腰,“車輪印這麼多,看來生意不小。” 聞季冬皺了皺眉,“不對。” 易容成平平無奇路人的司徒君走過來問:“什麼不對?” “深淺不對。”聞季冬起身,“布匹有重量,昨夜我看馬車上推得滿滿當當,車輪印不可能這麼淺。” 而且雨後泥濘,車輪印更是清晰。 “不是做布匹生意啊,那他們不用急了。”容驚春說。 司徒君和聞季冬對視一眼,而後叮囑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多注意點。 沒多久。 一行人來到危江邊上,近日下了雨,江水潮漲,滿是黃泥,波濤怒吼的聲音迴響在山岩之間。 捲起來的浪像魔鬼的舌頭一樣,誰要掉下去,肯定被捲進洶湧波濤的肚子裡,吃得連渣子都不剩。 容驚春只看了一眼就心臟狂跳,趕忙往後面退去大步。 回頭就發現司徒君在看他,彷彿在無聲地嘲笑他膽小。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