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學擊劍;年十六學詩書,誦二十二萬言;年十九學孫吳兵法,戰陣之具,鉦鼓之教,亦誦二十二萬言。’”
楊得意有點驚訝了:“哇!好厲害呀!二十二歲,背二十二萬詩書,二十二萬兵書!又有一手好劍法,還懂得兵法?!”
皇上此時,眼光中充滿期望。“這可是既學詩書,又學擊劍,還學兵法的人,不全像董仲舒那個樣子,禮啊,道啊,讓人總是提不起氣來。朕的皇太父,以無為之法而治天下,得到的諡號是‘文’字;朕的父皇,仍是無為而治,天下太平,得到的諡號是‘景’字。你認為,朕想得到的號是什麼?”
楊得意馬上哆嗦起來,因為皇上的諡號是駕崩之後才有的,他在位時,任何人也不能提這個。如今年青的皇上一高興,就把這事說了出來,他作為一名狗監,一旦接了這個話茬,可能就會留下把柄,引來殺身之禍。
年青的皇上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他沒有等待楊得意回答,自己先說了起來:“朕要以‘武’為號!想當年高祖被匈奴困於白登,幸得陳平之計才得脫身,從此匈奴不把我大漢放在眼裡。我皇太父和父皇為使天下安寧,人民得以休養生息,都以和親之法,姑息匈奴。朕要讓漢家強大起來,要在匈奴等國面前揚眉吐氣,就要重用勇武之才!”
楊得意看著這新君慷慨激昂的樣子,好像被他感染了似的,心中湧起一陣狗跳似的翻騰。看樣子,從今天開始,就位少年天子就以武帝自居了。可他不過一十六歲,白天還和自己一塊兒玩狗,像個孩子似的,沒想到,一讀起這一堆據說是東方朔的送上的書簡,馬上就躊躕滿志了。
不過,楊得意不敢太高興地再作附合。作為和小皇上相處了三年的養狗太監,雖然不知道什麼大政要事,但他也聽過秉筆太監所忠和皇上的伴讀韓嫣說過,就因為皇上招來了董仲舒等一幫儒生,太皇太后才好大不高興。皇上的這位老祖母是最信黃老之學的,以為文景之治的根本是無為而治,小皇上一想有“為”,略一折騰,老太太心裡就起膩。好在當朝宰相竇嬰既是皇上當太子時的老師,又是太皇太后的弟弟,從中周旋了不少,不然,皇上還不知要挨多少次訓呢。這回,那幫文的還沒弄走,又要搞什麼懂劍的,將來自己還要成為武帝,這些恐怕都有礙於太皇太后那雙看不見任何東西、但卻看得見任何風浪的眼睛呢。
“得意,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漢武帝”有些驚異。
“秉皇上,奴才在想,怎樣才能把這個東方朔召進宮來,讓皇上親自問問他,他寫的到底是些什麼意思。”
“好!朕想的正是這個。”
“可那東方朔,把兩車竹簡獻給了朝廷,他就回家去了,奴才不知如何找他為好?”
“哈哈!他這是擺擺架子,要看朕識不識人。”“漢武帝”笑了起來。“找到他有何難哉?朕早就打聽到了,是禁衛武士公孫敖把他帶來的。聽說那東方朔找公孫敖打賭比劍,硬是把公孫敖給打敗了,公孫敖就乖乖地聽了他的話。明天,你就和公孫敖一道,到齊國的平原郡去,把這個東方朔給我請來!”
“得令!”楊得意舉起一把竹簡,好似令牌一樣,在今天才知道的“漢武帝”面前耍起來,就像他們又要玩起讓狗追趕獵物的遊戲一般。
漢武帝(從現在起,我們可以略去引號)這時才無拘無束地笑起來,和一個剛剛成人的大男孩沒什麼兩樣。
就在剛才,他的心裡還在倒海翻江地想著東方朔獻策中許多似曾相識又似懂非懂的問題,而現在,當他作出去召東方朔來長安的決定時,心中才算真正地踏實了許多,那種孤獨感和焦慮感,頓時好像無影無蹤。
漢家的未央宮大殿是一座能夠聚集滿朝文武的宮殿。漢高祖劉邦當初剛得天下,讓蕭何建造宮殿時,一再吩咐,要以秦為鑑,不可大興土木,皇宮要以緊湊、適用為宜。那蕭何果然把宮殿群體修建得甚為緊湊,距離很近,從未央宮到後宮只有數十步之遙,所以漢家的天子們,剛才還在昭陽宮與皇后相會,馬上就可到長樂宮去見過太后,而從太后處再到未央宮正殿,也不過片刻功夫。然而,唯獨未央宮,蕭何建得很大,容得下數百人同時朝拜。殿邊有個耳房似的小廳,叫宣室,是皇上非正式召見大臣議事或與心腹們說悄悄話的地方,和後宮之間有走廊相連。而在正殿之前,專修了一座承明殿為門戶,讓那些來候早朝的人在此休息,準備奏章;或者安排不是朝官而等待接見的人物和外國使節,在此等候。
這天東方剛剛發白,早有一行人在此等候。地上堆著許多書簡,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