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4)

小說:古龍傳奇 作者:換裁判

反而是初出江湖的花無缺,過於十全十美了,倒不像“人”了。

人總是軟弱的,總是有弱點的,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人才是人。

花無缺卻只有“優點”我們來看一看他的出場:

燈光下,只見這少年最多也不過只有十三、四歲年紀,但他的武功,他的出手,已非這許多武林一流高手所能夢想。他穿著的也不過只是件普普通通的白麻衣衫,但那種華貴的氣質,已非世上任何錦衣玉帶的公子能及。

他說的話總是那麼謙恭,那麼有札,但這情況卻像是個天生謙和的主人向奴僕客氣。主人雖是出自本意,奴僕受了卻甚是不安——一有種人天生出就是彷彿應當驕傲的。他縱然將傲氣藏在心裡,他縱覺驕做不對,但別人卻覺得他驕傲乃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之事。

他面上的笑容雖是那麼平和而親切,但別人仍覺得他高高在上,他對別人如此謙恭親切,別人反覺難受得很。

這種“人”當然難以親近,他也不屑與人親近。他是那種如同在密封罐頭般的環境中長大的人,最親近的人又是那個被仇恨扭曲了心腸的冷血無情的移花宮主。他成為這樣的人也是毫不奇怪的了。

環境在某一個程度上,確能牽制與主宰人的情感,甚至是人的一生。

而性格就是命運。

這命題當然已是歷史悠久。古希臘之時已被人反覆確證。古龍在《絕代雙驕》裡,只不過是重新印證一下罷了。

何況,古龍的最終目的並不是“老生常談”。他所要認真表達的是人性的方向感與善良的峰頂。

在罪惡的,仇恨的,怨毒的土壤裡,能不能開出美麗的人性之花?

●灑脫與冷傲

雙驕絕代:

一個是會活動的木頭人,

另一個是活生生的,

有血有淚的人。

黑暗的底子上,什麼時候才能透出希望的曙光?

在花無缺剛出揚的時候,我們對此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在花無缺和江別鶴走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幾乎已絕望。

直到了六十六章《高深莫測》裡,花無缺一向淡漠的眼睛中映著小魚兒的笑意,並忽然說,“這三個月,你我是朋友”時,我們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古龍畢竟沒有讓我們失望。

他一貫喜歡寫這麼一類“人”,他們心無旁貸,孤高自許,別人不理解,甚至不喜歡,卻不能不佩服的,一種已接近“神”的人。、、無論是劍法,是棋琴,還是別的藝術,真正能達到絕頂巔峰的,一定是他們這種人,因為藝術這種事,本就是要一個人獻出他自己全部生命的。

他們一定是久已習慣寂寞的,一個像他們那樣的人,本就註定了要與人世隔絕的。正像是個苦行的憎人一樣,塵世間的一切歡樂,他都無緣享受。

因為“道”是一定要在寂寞和困苦中才能解悟的、劍道、棋道及其他道也一樣。

他們沒有家,沒有朋友,沒有妻子,沒有兒女,什麼親人都沒有。

在他們的一生中,寂寞本就是他們唯一的伴侶,但他們不怕忍受這種寂寞與孤獨,因為在他們的生命中,同時也充滿了尊榮和光彩。

這樣的人,在古龍的作品中,數得上的有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花無缺堪堪算得上半個。

不僅僅是花無缺的年輕,還由於在友情和愛情的影響下,他很快地還原為“人”。而且因為古龍寫他的時候,並不像學寫西門吹雪或葉孤城那麼“純粹”在花無缺這個形象裡,他還蘊含著一些內在的“有味”與“有道”。

正是這內在的“味”與“道”很發人深思。

中國人歷來奉行“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受人恩惠千年記”,“血債要用血來還”的人生哲理。認為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並已成為一種傳統的倫理道德觀念。

金庸在寫《雪山飛狐》的時候,有這麼一個情節:胡斐和他的仇人狹路相逢,刀來劍往之中,胡斐的刀已舉起來了,金庸卻突然收筆不寫,作出一個“不予置評”的態度。這一刀要不要劈下去呢?仇,要不要報?是不是非報不可?仇人是不是該殺?是不是應該為了自保而殺人?殺了人之後,間題是不是就得到徹底的解決了呢?武林之內,腥風血雨,愛恨糾纏,冤冤相報何時了?胡斐的這一刀,像電影中的定格,使故事永遠都在進行中。不同的人可以續出不同的結局,甚至同一個人都可以構想很多種結局。這沒有答案的一刀,無論在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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