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浪漫情懷,總是使一個女人成為神,成為童話,成為美、自由與愛等等一切的化身。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浪漫情懷轉瞬即逝。
對於一個藝術家而言,有時則是浪漫終身。
於是,他們的生活、創作與異性糾葛一起,密不可分。
於是,就有了這樣的文學語言:
永恆的女性引領著我們
在一剎那間,一個女人的目光即改變了我的旨趣,決心和思緒。
我只要一顆女人的心
戀愛是青年人的上帝
中國文人有“紅袖添香夜讀書”的說法;西方文人則有“靈感源泉”的說法。女性的美刺激,喚起了作家和藝術家的創造力。所以,羅丹、屠格涅夫、畢加索、莫泊桑、蕭邦、喬治桑、海明威等人,一直到臨終前仍在戀愛。
有島武郎曾說:
我因為寂寞,所以創作。
我因為欲愛,所以創作。
我因為欲得愛,所以創作。
創作的衝動起於愛,起於寂寞。或者,可以這樣說,因為寂寞才去愛,因為愛的空虛才去創作。
不斷地追逐幻美,又不斷地失望、沉淪。
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永遠美麗,也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永遠善解人意,能夠永恆地承擔藝術家賦予她的純潔與希望。
所以,貝特麗亞只能生存於但丁的《神曲》中,卻非實在的生活裡。
當愛上一個女人,不只是簡單的情慾,而包含了更多的征服野心,如自我生命價值的實現等等,到頭來只能空嘆人生的虛幻。
越是在得到之中,就越感到無常的悲涼。
因為凡是美的東西都是悲哀的,當然,悲哀的東西並不一定美。
同是天涯淪落人。這是文人面對風塵女子的綺麗詩想,說白了,往往只是一廂情願。
歸根結底,女人偶爾是神,偶爾是獸,但更多的時候她只是人。
一部《紅樓夢》,把男性對於女性的詩意想象寫得淋漓盡致,也寫得虛妄悲涼。
警幻仙姑對賈寶玉說:“淫雖一理,意則有別。如世之好淫者,不過悅容貌,喜歌舞,調笑無厭,雲雨無時,恨不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時之趣興。此皆面板濫淫之蠢物耳。
如爾則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輩推之為意淫。“
然而,意淫與普通之淫,正如“愛情”與“色情”,只不過一字之差,原難區分。像詩人拜倫、雪萊等人,在常人看來,也只不過是放蕩不羈,朝三暮四的浮浪之徒。難怪有評論家說:在他們美麗的詩篇背後,流淌著不知多少被他們糟踏的女子的眼淚。他的意思是說,那些純潔的女孩子作了詩人的祭品。
大概,在常人眼中,古龍也只不過一介好色之徒。至於他內心的寂寞與憂愁,只有他的讀者與朋友才能體會。
古龍在大學期間曠課大多,一度輟學。原因無他,為了一個女人。
他們相遇在臺北的一個舞廳,一個嘈雜的晚間。一個是滿懷理想與憂傷的青年才子,一個是楚楚動人的風塵少女。覆水難收。
在瑞芳鎮的陋居,他們同居,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時刻。
還生下一個兒子,取名熊小龍,後改名鄭小龍,,長大後成為臺灣的柔道高手。
結局是註定的:分手。
古龍迷戀上另一位舞女,名叫葉雪,她的名字似乎暗示著她的清雅與潔淨。
又一次相同的心路歷程。同居。如膠似漆。愛的結晶——一個男孩。然後又是分手。
這時,一個女高中生闖進了他的視野。中學生自然與舞女大不相同,純樸典雅,是古龍夢中的小天使。他一見傾情,難以自拔,而且第一次想到了歸宿,想到了責任。於是,他以婚姻——最古老而又最神聖的愛情承諾——向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這個女孩子就是古龍的第一任妻子梅寶珠。
她應當算得上理想中的妻子。她是古龍的崇拜者,絕對依順自己的丈夫,生活上又是持家的能手。她性格沉穩、忍讓。
然而,在她生下3個兒子以後,他們的婚姻開始產生裂痕。再賢慧的妻子也無法長久地忍受丈夫在外拈花惹草,或者總是與狐朋狗友鬼混而不回家。
古龍的弟子丁情說得對:“古大俠生性就是個浪子,所以根本不適合婚姻生活。”
他們最終還是分手。古龍想要一個家,但有了一個家,他又時時逃出這個家。
離婚後,他沒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