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制不動的感覺讓人不安,滑膩噁心的觸感時隔多年還是讓她記憶猶新。 明蒂娜娜逐漸從噩夢中轉醒,眼淚已經把耳側的枕頭浸溼。 她很安靜去消化翻湧而來的情緒波動,慢慢起身,汗液浸透了她的衣衫,凌亂的髮絲黏在脖頸處,很讓人難受。 明明是夏日,她卻裹得嚴實,難怪連睡夢中都不透氣。 她偏頭看看窗外的天色,判斷黎明何時到來。 現在是深夜,和十年前的夜晚一樣。 意識到又想起了不該想的,她立刻收回了視線,不想再胡思亂想,以防左右了她的選擇。 莊園裡寂靜無聲,微冷的夜風吹走了她的燥熱,她拉拉被子,選擇乖乖的重新躺下。 日復一日的痛苦在她心裡落下永不磨滅的痕跡,導致她每時每刻都在回想不堪的記憶,無法忘卻。 床上的人一直沒有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可能是心裡無法平靜。 翻來覆去很久後,她想借助藥物,便想起初令給她的藥丸,說心神不定,失眠的時候可以吃一粒。 “來人。”明蒂娜娜清清嗓音,坐起直身,調整姿勢靠在床頭。 門外的人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音,很快推門而入。 原本該是休息的老侍女帶著今夜值班的侍女走進來,見公主起夜,而且眉眼之間有明顯的細汗,她感覺出明蒂娜娜的氣息不穩。 老侍女快步來到明蒂娜娜的身邊,問道:“公主有什麼事嗎?” “我睡不著,把藥拿來。”她語氣裡有濃濃的疲憊,可是頭腦毫無睡意。 聽到拿藥,老侍女立刻轉身,來到房間的某個角落,她熟練拉開書架上的一個抽屜,瓶瓶罐罐裡條件反射拿出那個醒目的紅瓷白紋藥盒。 值班的侍女端起茶壺倒滿玻璃水杯,老侍女開啟盒子,一手接過水杯,準備隨時給明蒂娜娜遞水,一手把藥盒裡面紅色的圓球小藥丸倒在明蒂娜娜手心,說道:“公主,藥就剩一粒了,過幾日再添上。” 還未等到明蒂娜娜張口,一旁的小侍女面露不解,但又肯定的對老侍女說道:“哎?這是以前的藥,藥師長說以往的藥都不用再吃了,讓公主服用這段時間他送來的新藥,新藥是黃瓶白丸的,您是不是拿錯了?” 明蒂娜娜聞聲低頭,正欲抬手的動作戛然而止,她疑惑的看著手裡的東西,很眼熟,是她吃了十年的藥,也確實和她中午吃的不一樣。 很明顯,這個不是初令給她準備的。 聽到這話,老侍女的動作僵硬,表情也呆愣住了。 她迅速反應過來,跪在地上,聲音一貫的冷靜:“請公主恕罪,是我糊塗,是我年紀大了,記不清一些事情了。” 她仔細回想,才記起昨日初令吩咐侍女的時候,她並不在這裡,她害怕明蒂娜娜發現端倪,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心裡惴惴不安。 可是明蒂娜娜聽信了她的解釋,她順手又吞下了手裡的藥丸,漫不經心道:“無事,反正只剩一粒了,吃了沒吃都一樣。” “是。” 老侍女低下頭,為了避免露出更多的思緒,她徑直起身,去原來拿藥的地方重新拿來初令交代的那一瓶,伺候明蒂娜娜服下。 她們退出明蒂娜娜的房間,老侍女緊緊握著手裡的盒子,收在腰間,轉身望了望緊閉的房門,眼神裡流露出躊躇和擔憂。 公主有了新藥,夫人給的藥應該不用再吃了。 初令和艾以來到釋阿主的寢宮,在床上躺了許久的達寧,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在見到初令的那一刻像個受驚的小獸看見了夥伴。 他緊緊拉著初令的衣袖,用帶著期盼的眼神告訴他,他想出去,不想在這裡。 初令細聲安慰,悄聲把手搭在他的手腕處,開始給他把脈。 艾以湊近身看了看,只是一眼,達寧便被嚇得瑟縮在初令身後,這與他印象裡的,包括遇到的鮫人形象並不符合。 軍隊裡的鮫人們擅長水戰,是水上戰爭的主力軍,他們在軍事領域的戰鬥力絲毫不遜色其他陸地動物,性格狠辣執著。 艾以曾親眼見過十幾只鮫人是如何讓一艘乘載百人的輪船消失在大河上,頃刻之間,河面被瞬間染紅,殘肢斷臂,頭顱空軀漂浮在水面上,血腥不亞於陸地戰場。 艾以敏銳的注意到達寧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想起了釋阿主與他的關係。 十年前得羅沙夫家族的腥風血雨,可能鮫人也是一個導火線。 反對釋阿主回皇都的人大多數會拿他殺害父親,軟禁母后當理由。 關於他的流言蜚語不少,可是起碼一點,這個鮫人最初靠近釋阿主的目的確實不簡單。 艾以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釋阿主的身影,問了旁邊的侍女後轉身出了房間。 “精神不錯。”釋阿主今日見到艾以的第一反應,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艾以邁步走來,聽見釋阿主這麼說,也只是隨口說了一句還行。 比起艾以剛來莊園的時候,現在的他好像復活一般,前幾日硬撐起來的精神頸和不願輕易暴露,細心隱藏的疲憊都消失不見。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