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所言極是。執金吾亦不必客氣。”
“如此,也好。”王斌亦不推遲:“薊王可有話,託美人進言。”
賈詡笑道:“我主將兵在外,足年有餘。思念故國,可否請美人向陛下進言,許我主歸國就藩。”
“有何不可。”王斌這便應下:“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賈詡大喜,遂從袖中取出四四方方一錦囊,雙手奉上:“此乃謝禮,煩勞執金吾代我主轉呈美人。”
“錦繡饕餮,寶鈔琉璃”。薊國上幣,王斌豈能不知。幣值多千萬起步。饒是謙謙君子,頗有鳳儀,亦不免露相。然口中猶在推遲:“如此重禮,愧不敢當,敬謝不敏……”
“區區千萬,乃為皇子慶生。執金吾何須掛齒。”賈詡再呈。
“這……”見黃門令亦點頭示意,王斌便咬牙收入袖中:“多謝薊王厚愛。”
熙熙攘攘,利來利往。
有了利益牽連,關係自當越發深厚。王斌初登高位,初抵洛陽。先前所見,不過三瓜兩棗,不值一哂。如何見過千萬大錢。寶鈔入袖,亦難免眉飛色舞,神采奕奕。
再有黃門令從旁幫襯,賓主盡歡。
待恭送王斌離去,精舍只有二人。左豐這才問道:“王上真欲歸國就藩?”
賈詡搖頭一笑:“非為我主,只為行賄也。”
略作思量,左豐這便醒悟:“莫非右丞假王上之名,只為送禮乎?”
“然也。”賈詡笑道:“此乃‘師出有名’。”
左豐再問:“初次見面,右丞便以重禮相送,意欲何為。”
“只為平衡權重也。”見左豐仍未領悟,賈詡又道:“十常侍手中寶鈔,陛下獲其六,何後得其五。今再與王美人,乃為平衡權重也。”
左豐這便醒悟:“莫非先前右丞讓奴婢以黨錮之名,向十常侍暗中行賄,也為‘師出有名’。乃是連環計也。”
“哦?”賈詡欣然一笑:“少令果非俗人也。”
左豐笑嘆:“右丞之連環計,當真神鬼莫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