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何人之命,又行何事。”李肅眼中,一閃戾芒。
“奉曹阿瞞之命,行發丘之事。”呂家子終於含血出口。
“內情如何,且如實招來。”李肅命佐使執筆,將呂家子供詞,書錄在案。
待呂家子言盡,牢中落針可聞。
李肅目中無悲無喜,似看死人。
呂家子,心中忐忑,又言道:“此事,乃曹阿瞞門下程立……”
“呵、呵、呵……”李肅忽指呂家子,聳肩而笑。笑罷,搖頭嘆道:“如,汝母所言。汝父不死,汝門可活孤孫。汝父既死,汝等俱死矣。”
言罷,便聽腳步聲起。
往來獄卒,將成捆薪柴,堆積牢中。
“上官欲殺人滅口乎!”呂家子肝膽俱裂。
“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李肅從書佐手中,接過供詞。取火點燃。目視黑字白絹,並焚於火。李肅遂將火團,丟入身前薪柴。
火苗升騰,濃煙漸起。
衝目光呆滯,呂家老母,遙遙一禮。李肅翩然自去。
“救命——”
身後救命之聲,不絕於耳。
稍後,太師府。
司隸校尉李肅,煙熏火燎,入府通稟。
“呂伯奢因往來南陽販酒,故與發丘賊人相熟。見財起意,遂與賊人合謀,發梁孝王丘。卑下勸曹孟德先行,後藏身牢外窺聽。呂伯奢親口所言,並無背後主謀。不料曹孟德去後,呂伯奢自覺求生無望,竟懸樑自盡。其子……”
“其子如何。”王允追問。
“其子。打翻火燭,引燃獄中茵褥。待卑下撲滅大火,呂氏一族,皆已嗆斃。”李肅答曰:“呂伯奢,猶自懸樑下。”言下之意,現場完好,無可挑剔。
“唉……”不其侯聞言,一聲長嘆:“酒家呂氏,既負罪而亡,此事可休矣。”
王太師,目光深沉,不置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