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熬了一宿卻誰都不困,追著問那師傅:到底這人手是怎麼回事?木炭又是怎麼一-回事?
師傅卻說她很累要回去休息,不肯說,於是我們就要她簡單透露兩句,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但她還是不肯。沒辦法,我們只能和她作別。
我們送她到校門口,臨走的一刻,她突然想起什麼,轉過身來,對我們說:那個地方埋著的東西,不要和任何人說起....
接著她居然主動道出一些原委來。
那師傅抬頭望望東邊,只見-輪紅日正衝破雲霄,冉冉騰起,這時她轉過頭來對我們說:也罷,我不妨說幾....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樓的前身是作什麼的?
我們幾個都搖了搖頭,不解。
是墳地。數年前,這地方東去五里之外,是個死刑場,受刑完的死人都在這裡埋下。剛才我捉到的這兩個,便是當年受死的冤魂,本來罪不至死,卻命喪冤刀之下,因其已死而不能做回人形,於是得赦後便在這裡落草為鬼,剛才你們見到的那兩株,便是他們的樹形。多少年來,兩人在這裡一-直相安無事。
他們兩個原本夫妻,不知受了什麼惡報冤死這裡,剛才你們看到的那兩隻手,大的那只是男,略小那只是女,兩手握得緊緊,看得出恩愛非常。
他們本性本是淳良,並非惡鬼一不過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剛才在我捉拿他們的時候,我注意到從四樓出來的那鬼,行動明顯不便,好像是拖著一條殘腿,以致最後從二樓失足跌下來所以我懷疑,是不是你們中的哪位曾經招惹了灌木,讓它變成了這樣,所以它們才要決意報復你們。
我們幾個人互相看看,誰都沒有答案一也許是大龍曾經無心做過了什麼?但我們並不知道一在那-瞬間,我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病床上直瞪兩眼的大龍,都難受得低下了頭但是遺憾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無可奈何並且無法挽回的。
那師傅看看我們,繼續說:
至於那兩隻冰玉手骨,正是他們形骸的化身,你們切切不可動它,也不可告知其他人,就當作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當然,從今以後,你們就可以自由活動。
那盒子上我已經貼了靈符鎮住,只要無人掀開來,他
們便不會出來繼續作惡,如果真的有一天事犯出來,我也保你們不得!這一一點你們切記!
我們都點點頭,非常感激。
其實我本不該說這麼多,我曾告訴過你們多次,“人鬼殊途”_-不同路者,其實不必打探太多,否則會遭天譴一但是今天之所以和你們說了這麼多,是因為我知道近日我必有劫數,躲它不過,命數寥寥,無剩幾日,所以現在說出來這些便也無妨了。
當即我們一起瞪大了眼睛大喊:什麼?!
只見那師傅微微一笑一這是我第一次見她笑,也是最後一-次!一就轉身邁步走開了,我和大亮趕忙跑上前去想問個究竟,卻見那師傅始終領先我們幾步,始終追也追不上,沒過幾秒,只見那師傅走過一條馬路,穿進一條小巷,待我們追上前去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
無奈,我和大亮悻悻而回,和其他五人一起往宿舍樓的方向走去,走過那個埋盒子的地方,只見周圍被拔出的灌木葉子盡皆發黃死去,接著轉到樓前,發現也是同樣情景,看得我們幾個嘖嘖稱奇。
走到四樓的時候,剛要往寢室方向走,大亮突然間來一句:敢不敢去廁所看看?
怕什麼?不都沒事了麼?-這時候耗子反而膽子大起來了。
於是我們八個一-起來到四樓廁所,時間還早,廁所和水房都沒人,只見那廁所的左手第一-扇門依舊是關著
的,門高兩米,從外面根本看不到情況。
我們試著推了一-下,門卻依舊在裡面上了鎖,大亮拍了一下門,裡面也沒人響應,我們正待要走,卻見從門下那發黑發臭的小縫裡滲出一-小灘綠色的稠汁,好像從死人身上流淌出的血,已經晾了幾天一-樣。大亮發聲喊,大家一鬨而散都跑回寢室去了。
幸運的是,那之後的幾天都相安無事,於是我們都認為這些不過是那鬼留下來的一些殘液罷了。
幾天過去,我某一日突然想起那師傅說過的“命犯劫數”,於是很想知道師傅的情況,就讓大亮打電話給師傅,問問她的近況,可是無論早晚,撥過去卻總是關機,就這樣連撥了兩天,我和大亮終於坐不住了,一定要去她家拜訪一下。
第三次來到那個熟悉的紅磚樓的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