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白秀才放心不下,又停下來問了一句。
“右得(南方話沒盈的意思)人。”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這樣回答道。
“哦,沒人那我就放心了。”白秀才大舒了一口氣,但一轉頭他又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既然沒有人還能回答自己啊!那剛才那句話是誰的呢?
難道對方不是人嗎?既然都不是人,那怎麼還會人話呢?而且的還是標準的長沙話啊!
白秀才記得那是個女聲,而且還是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按照行政劃分來,這裡明明還屬於瀏陽啊瀏陽話跟長沙話還是有點細微的區別,可是,白秀才分明就聽得很清楚,那絕對是個如假包換的長沙話啊!
難道對方早就認識自己,她是一路跟蹤自己過來的?
不對啊,如果對方跟自己熟悉,那她怎麼會沒事跟著自己呢?那她圖自己什麼呢?要錢?認識的人都知道自己沒錢啊!要色?白秀才自認為長相普通,甚至還有點齷齪,就算是個飢渴難耐的女色鬼,也不會纏上自己吧?不對,莫非對方真的是個鬼......鬼吧?
“你,你到底是.....白秀才越想越害怕,於是裝出一一股殺氣怒叫道。
“都了右得人,你還問咋子問啊!”那個女聲又用長沙話回答道,“搞得個大驚怪個。
還真有人在話?!
如果對方的第一句話只是讓自己產生懷疑的話,現在這一句就讓白秀才開始心驚肉跳了!
因為那句話就是從自己身邊傳出來的,但他在四周張看了幾圈,卻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白秀才幾乎不敢往下想了。
“白秀才,是我啊!”那女子的聲音其實是很婉轉的,但白秀才聽來卻無比駭怕,四下裡確實明明一個人影都沒有嘛!
什麼,對方還知道自己的名字?這讓白秀才嚇得腿都軟了。
”你,你,你到底是.....白秀才得瑟著問道。
”你猜,看你猜不猜得對。”那女子的聲音頑皮地道。
白秀才哪裡還有心事玩這種曖昧遊戲啊,她心裡只有表妹一個女人,而且現在時間緊迫,他這不正急著趕路把人血饅頭帶給表妹嗎?表妹現在一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呻吟受苦,一想到這裡,白秀才的心就在滴血。
“我,我猜不出來....白秀才結結巴巴道“要不你還是自己吧,完我好趕路呢!
”趕路怕什麼?我們不正好同路回家嘛,”那女子又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繼續猜猜玩唄!”
猜猜玩?白秀才可沒這份情趣了,但聽那女子的聲音卻像是有些熟悉,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畢竟白秀才在村子裡也算是個有頭面的人,每都要跟好多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猜不著就算了,我也懶得告訴你,”那女子終於饒過了自己,“那白秀才,你知道我正在哪裡嗎?”
“你,你,你到底在哪裡.....儘管白秀才心裡恐懼,但他也急於知道答案。
”我早已經不在人間了啊....那女子哈哈大笑道,”你居然連我都忘記了嗎?真是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不在人間了?”這四個字著實讓白秀才不寒而慄,“莫非你在地下,莫非你已經死.....死了.......?”
“是啊,我多年前就死了,你真不記得了嗎?”那女子的聲音和山谷裡吹來的陣陣秋風融為一體。
”死了?死了你還能話嗎?“白秀才全身上下已經如同在篩糠一般了。
雖然我人死了,但我的魂魄還在啊,”那女子又似笑非笑道,”只要魂魄在,我就可以跟在你身後啊!”
魂魄?白秀才差點一腳沒踩穩跌倒在地,怪不得一-直看不到對方的聲影,但那聲音卻如在耳邊。
”是的,我死了,多年前就死了,”那女子的聲音顫顫巍巍道,”我現在化成了一-只貓,一隻黑色的山貓,我過,我上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為一隻貓兒,現在我的夢想終於實現了....
上輩子?難道這女子果真入土死了?成為一一隻貓?這話白秀才聽來有幾分耳熟,但他現在精神高度緊張,哪有精力去回想往事啊?!
“你,你現在人在哪裡?哦,不,不,不,貓在哪裡....白秀才期期艾艾地問道。
“白秀才,你朝頭上那棵酸棗樹上看看啊!那女子繼續道。
“啊?酸棗樹上?”白秀才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站在了一棵酸棗樹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