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姥姥給杯子回羚話,她村長已經過去了,現在應該在長途車上。
杯子問:“他老婆沒來嗎。”
姥姥他老婆得帶孩子,走不開。
杯子問姥姥故地重遊的感覺如何?有沒有迅速和廣大基層農村婦女打成一-片啊?大牲口們還都健壯吧?糧食還夠吃不?首都人民的溫暖輻射到每一個角落了嗎?
姥姥,還行還行,群眾很熱情,大牲口早沒了,人手一部iphone ,帶的禮物還沒下車就被搶空了,旅行包也沒了,鞋踩飛了一隻,現在披頭散髮穿著拖鞋呢。
“您這回還是住包工頭他們家嗎?“
“換了一家,她家倆孩子,人家怕我嫌亂。”
“倆孩子?”杯子想起錢包裡的照片,裡面只有一個孩子。
“又生了一個?不對啊,男人都不回家,她跟誰生?“
“不是新生的,一個五歲了,一個十幾歲,都是兒子。”
“不對啊,他應該只有一個兒子。”
杯子和姥姥為這事爭論了一會,最後也沒有結果。
過了兩,大姨媽叫杯子出來唱KTV。
她定的地方有點偏,旁邊是貨運站,事情也巧合,包工頭暈倒的路口就在附近。
大姨媽約被你出來的目的不為別的,她想撮合杯子和她一個好姐們。
因為不是早知道是相親局,杯子是死活不會出席的。
他硬著頭皮唱了兩首歌,她那姐們兩眼放光,杯子趕緊坐一邊抽菸去了'。
大姨媽除了太過自來熟這個壞習慣以外,還有一個最不可救藥的毛病一喜歡翻別人手機。
她拿著杯子的手機,玩了沒兩下,突然一-聲驚叫,手機扔出去三米遠。
杯子強壓怒火撿起來,自動關機了,開機,沒壞。
“你在手機裡存那麼多貓的照片幹什麼!?”
大姨媽睜大眼睛,--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我就是存大便又管你什麼事?“
“我怕貓!”
杯子眉頭擰在一起。
那姐們出來打圓場。
“你別生氣,她確實怕貓,她們家都有這毛病,一看見貓就跟見了鬼似的。”
姥姥也怕貓?這杯子可沒聽過。
大姨媽整了整頭髮,她她時候根本不怕貓,不過她媽老跟她貓這玩意邪性,後來才開始怕的。
杯子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你是,如果親近的人害怕某樣東西,時間久了也會影響別人是嗎?“
大姨媽拍著胸脯保證,她自己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杯子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件非常關鍵的東西,距離揭開某個謎底,就差那麼-一點點。
手機在他手中震動,姥姥發來一條簡訊。
”你對了。只有一個孩子。”
杯子推開包廂門]跑出去,招呼也沒打,一邊跑,一邊給姥姥打電話,可是關機。
KTV外面燈火通明,木材廠卸貨的巨響好像一千頭大象在跺腳。
杯子尋著聲音找過去,一家名槳明大通宇貨運公司”的院子裡,上百根溼潤的樹幹從貨車上滾落下來。
他溜著牆根走進去,拉住一個人,先遞去一支菸,然後不客氣地在他耳朵邊喊:”前兩有個男的在路口暈倒了!知道嗎一”
“知道知道!是我發現的!送醫院啦!”
”怎麼暈的!?”
“沒一一看一-見一一-聽是抽風了!“
“什麼一“
”羊角瘋!聽站那就抽上了!全身抖一這樣一”
那哥們自己抖上了,別,還挺像。
沒過一會兒又一輛十八輪卡車停進卸貨場,他把杯子往旁邊拽了拽,十幾個精壯的夥子一擁而上,用鋼板架起一個斜坡,解開繩索,木材轟隆隆地滾下來。
杯子就又給了他一-根菸,笑著:
“不是抽風,是嚇著了一被你們這陣勢。”
“不能吧?一大老爺們。”
隔,杯子又去了趟醫院,一方面想確認村長是不是到了,其次想託他給姥姥捎點東西。
結果護士長告訴杯子,人已經出院了。
“不是要觀察至少一-周嗎?“
“家屬要出院。”
護士長不太想和杯子話,轉身就回護士站了。
杯子愣神的時候,一隻手從身後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