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出現得越發頻繁,躁動的氛圍開始席捲天下。
首領貴族們喜歡上了戰爭,因為贏了可以獲得更多土地,更多人口,輸了也不要緊,只是成為贏的部落新貴族,依舊能過上不錯的生活。
平民們也喜歡戰爭,戰爭出現,讓他們有了成為貴族的機會,有希望過上貴族的生活。
至於戰死、乃至戰敗之後,被新部落吞併會低人一等,這點沒人在乎。
東在崖部落行走,深入田間地頭,知道崖部落的農夫也開始期待起戰爭,他憂心的同時,忽然聽到崖首領佔了一塊地,修起豪華莊園。
這莊園沒有其他意義,只是用來給崖種地的,裡面全是崖僱傭的人,平時就是這些傭人打理,崖有時間了,就會去莊園種地。
春夏秋冬四季,崖都可以在裡面隨意種地,累了就休息,想種了就去挖挖地,沒有時間季節催促,崖種地種得很歡樂,還有一點田園生活的意思。
東聽說之後,心情十分複雜。
他本意是想讓崖體會農夫的辛苦,讓他執政時可以多考慮一下農夫,現在崖雖種地,這種法卻和農夫無關了。
更令東沒有想到的是,崖感受到田園生活的愜意,認為農夫一直生活在這樣美好的生活中,應該承擔更大的責任。
於是,農夫需要上交的糧稅竟然更多了。
“這不是崖能想到的。”
東四處打聽,才知道他治療不舉的方案產出後,那些首領們來開了玄牝之門,回去後又不想辛苦勞作,便弄出了首領專屬莊園,又重新流傳到崖這邊。
加收糧稅的事,不只是崖部落,那些認為農夫生活不錯的首領們,或多或少也加了糧稅。
“出去遊歷天下,不要試圖做什麼挽回措施,那隻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出山時,正告誡的話還在耳邊迴響,東有些恍惚。
他一直沒有在意過正說這句話時的意思,在他看來,努力改變,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求上至少能得中。
如今,事實清晰的告訴他,什麼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安排。
“天下失德,人心滋生了陰暗,善無善報,惡無惡報,做好事沒好處,不只對自己沒好處,對別人也沒好處。”
這些以往聽起來神神叨叨的話,此時回憶起來,竟有一種別樣的理解。
東不清楚正到底看到了什麼,讓他有這樣的感悟,東也認為自己理解不了,他乾脆躺平了。
心中原本還計劃的後續步驟,被他徹底拋棄,不再間接對世界施加影響。
他辭別了崖首領,也不再大張旗鼓行醫,而是找了處尋常山頭隱居下來,自己開了幾畝地,帶了種子自給自足。
“我底蘊太薄,卻擁有太多知識,一旦在外面做出錯誤選擇,造成的影響也極為惡劣。”
“不如靜下心來,好好潛修,有疑惑的時候,便去人間看一看,感覺差不多了,就回山裡繼續修行。”
閒暇的時候,東就做一些竹簡,思考從正那裡學來的知識,理解之後刻在竹簡上,想看的時候,又重新翻來看。
溫故知新,往往已經自認十分了解的知識,再讀一遍時,還會有不一樣的感悟湧上心頭。
時間久了,東不得不多建幾間木屋,用來存放他燒錄的竹簡,否則,他之前建立的小屋已經不足以讓他休息了。
山中不知歲月,等他再次下山時,才知外界已經過去四百年,天下也變了。
現在沒有部落,只有一個個侯部,每個侯部有一個最高諸侯,管理當地一切。
天下也沒有共主,四百年前那次戰鬥波及所有部落,最終,打出了一個最強部落,這個部落首領當上共主後,不再選拔新共主,而是將共主之位傳給他的兒子。
天下各部落反對無效之後,向全天下宣佈共主做出的決定,然後有樣學樣,在自己部落搞起了世襲制。
人們不理解世襲制和共主制有什麼區別,打仗也打不過共主所在的部落,一些有識之士鬧騰一陣後便再無聲息。
東出來的時候,得知現在天下又亂了起來,一些強大部落不聽王的號令,開始侵吞周圍部落,自號為侯。
七個最強的侯國,將王的部落圍在中間,幾百年侵蝕下來,王的部落已經只剩都城,其餘地盤皆被分走。
各部落也不再滿足侯的稱號,自稱侯王,形成諸侯與王共天下的格局。
東冷眼旁觀,在當地官府的收藏室裡檢視這些年的記錄,看到近十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