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宋承軒到底在搞什麼? 為什麼會將這麼多高官顯貴邀請來? 就連宴唐都在請柬中。 秦不聞愣神一瞬,隨即朝著宴唐露出怯怯的笑:“見過宴唐大人。” 宴唐身後,是明安在推車。 他往不遠處看去,便也看到季君皎被一群名門望族圍著,依舊鎮定自若。 宴唐看著季君皎,笑容溫潤:“首輔大人當真是光風霽月般的人物。” 這話秦不聞不清楚是宴唐在喃喃自語,還是對她說的。 她只能低著頭,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也只是看了一會兒,宴唐的視線便從季君皎,重新移到了秦不聞身上。 “姑娘名喚阿槿,對嗎?” 秦不聞微微挑眉。 看來宴唐在文淵閣也是有眼線的。 只不過她裝作沒有察覺這件事,只是垂頭低聲:“是,民女阿槿。” 宴唐嘴角帶著清淺的笑意,與上次在萬物閣看到的偏執的他完全不同。 “首輔大人是第一次帶其他人一同赴宴呢。” 宴唐說話聽不出什麼情緒,似乎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秦不聞溫順笑笑:“是首輔大人擔心阿槿不懂規矩,衝撞了賢王殿下。” 有風吹過。 宴唐用手作拳,抵在唇邊清咳兩聲。 秦不聞聽了,不覺蹙眉。 從前宴唐雖然體弱,但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宴唐大人,”秦不聞沉吟片刻,還是開口囑咐,“熬些梨子湯會好些。” 宴唐聞言,先是愣神片刻,隨即抿唇輕笑:“多謝阿槿姑娘關心,老毛病了,並無大礙。” 說話老氣橫秋的,秦不聞不喜歡。 從前的宴唐,一襲白衣朗潤,曾一人站在長安城最高的明鏡臺上,吟詩作對三百首,那明鏡臺的主位上,至今留著他的位置。 少年書生意氣,文人風骨,是比入境的春風還要張揚幾分的。 只是現在,宴唐卻只能坐在這價值不菲的武侯車上,困於一隅之地。 秦不聞目光晃動,神情怔然。 宴唐來得遲了些,但也不過是說話的工夫,一群人也笑眯眯地圍了上來。 “宴唐大人,想不到您也來了,久仰久仰!” “見過司徒大人!” “見過大人!” “……” 秦不聞看著宴唐被眾人簇擁著,微微愣神。 從前,宴唐跟在她身邊時,從來都是被戳脊梁骨的那個。 那時的宴唐又沒有官職,只是個幕後謀士,眾人不敢指責長安王,就只敢拿她身邊的人開刀。 那些大臣官吏對他避之不及,怎麼可能會阿諛奉承。 現在不一樣了。 離開她,宴唐步步高昇,受人愛戴。 她低頭笑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等著宋承軒的到來。 另一邊,季君皎從容應付著,三言兩語便讓眾人忽忽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他掃過宴席,朝著秦不聞的方向緩緩走來。 季君皎本身就是整個宴席的焦點人物。 更何況此時的男人一身水墨色常服,面如冠玉,輕易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而這位向來孑然一身,清雋矜貴的首輔大人—— 居然朝著一個女子走去! 直到男人端正地坐在秦不聞身邊的席位上,眾人也都沒回過神來。 “首輔大人身邊的女子……是誰啊?” “不清楚啊,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嗎?” “沒見過啊……” “你們剛剛沒看見嗎?首輔大人是同著那位小姐一同進了賢王府的。” “不可能!首輔大人向來不與旁人一同赴宴的!” “哎呀!我親眼所見,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問門口的護衛,他們當時可都看到了!” “真的假的?” “首輔大人居然也帶了女眷赴宴?” “……” 宴席周圍是嘰嘰喳喳的竊竊私語。 秦不聞分明是聽到了,她微微勾唇,卻只是淺淺朝著季君皎看過去。 “大人……” 季君皎微微側目,端端地看向秦不聞。 秦不聞為難地咬咬唇,卻是朝他彎了彎手。 季君皎會意,微微傾身上前。 秦不聞如願以償地挑了挑眉。 她在季君皎耳邊,小聲對他開口道:“大人,一會兒要飲酒嗎?” 男人微微頷首,也放輕了聲音:“應當是要向賢王殿下敬酒的。” 秦不聞依賴地看著季君皎:“大人,我……酒量不好……” 季君皎便道:“那我讓人給你換成果酒,只喝一杯應當無事。” 秦不聞這才鬆了一口氣,眉眼溫軟:“大人,幸好有你,不然阿槿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季君皎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讓她身後的酒侍將酒杯換了下去。 這一套動作在季君皎看來並無不妥,他自然也問心無愧。 只是他全然不知,兩人這般舉動在旁人眼中看來,那便是“親密曖昧”了。 一群老老少少瞪大了眼睛,那神情好像跟自己見了鬼似的! 首輔大人何時這般溫柔過!? 果然,這女子跟首輔大人的關係……不一般。 賞花宴嘛,宴席上自然也來了不少年輕的男男女女。 不少千金小姐聽聞首輔大人也會來參加賞花宴,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如今居然被一個不知頭臉的人搶了先,自然是滿心不憤! “那女子究竟是誰家的?我怎麼都沒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