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妤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符城傷勢比外面看上去更嚴重,箭沒有傷到心臟,卻傷及胸壁及胸膜腔。這裡不是現代,沒有那麼先進的醫療裝置,也沒有多可供選擇的藥物和治療器械,光是止血,便費了她很大的力氣。
如今的情況,她也沒有十成,讓符城活下來。
葉拈夕見她不開口,眸光一黯,臉上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成了白紙一般。嘴巴在動,沒說出一句話,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葉淺妤心沉了沉。
都說感同身受。
所謂的感同身受,不過是人們用來安慰或是討好的說法罷了。網沒有人能真正體會對方的痛苦。哪怕是姐姐,她也無法真正體會葉拈夕此刻千之一二的難過。
鐵江站在葉拈夕身邊,眼神裡透著茫然。
他想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他不瞎,也不傻,若是到這會兒還看不出葉拈夕對符城的情意,他又談何喜歡了葉拈夕這麼多年?
可安慰,如何開口?
心裡掙扎之時,站在兩人身後的定遠侯世子上前一步,躬身行了一個見面禮,道:“符睿見過九王妃。有勞九王妃親自救治兄長,符睿感激不盡,只是不知兄長傷勢如何?”
葉拈夕紅著眼,白著臉,也在等著她回話。
葉淺妤心底嘆了聲。
到底不忍讓葉拈夕失望傷心,唇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他還好,只是傷得重,不宜挪動,暫時先在濟世堂住下吧。”
符睿揖了一禮:“謝過九王妃,王妃救命之恩,定遠侯無以為報。改日定與父親一同前往九王府致謝。”
襲九淵道:“別光顧著客氣了,你先回府上看看吧。”
當時太湖邊上一片混亂,他們幾個站在一起,定遠侯則是去了明帝和符皇后那邊。他們撤出來時,刺客還沒抓住,不知定遠侯情況如何。
符睿擔心的看向葉淺妤身後。
葉淺妤看出他的想法,道:“他失血過多現在還沒醒,便是醒了,你也幫不上忙,放心去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好。”
符睿只好答應:“有勞王妃了。”
又向襲九淵行禮告別,這才離開濟世堂。
他走後,葉拈夕眼淚汪汪的望著葉淺妤,帶著哭腔的問:“姐姐,符城不會死的對不對?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姐姐醫術那麼高,一定能將他救活對不對?”
從符城被抬進屋子裡,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一顆心就揪了起來。
尤其聽到裡面傳出來的悶哼時,那聲音彷彿化作片片利刃,在她心口來回的拉扯,連吸口氣都只剩下冰冷的疼痛。
生怕房門開啟,傳出來的是無力迴天的訊息。
葉淺妤只沉默了很短的時間,於她而言,等她的回答,卻好像等了千百年那麼長。
心裡絞到了一起。
盼著她趕緊回答,又害怕聽到符城不好的訊息。可終於聽到姐姐口中說出“他還好”三個字,她卻害怕只是為了安慰她。
緊緊拽著葉淺妤的手,“姐姐,他不會死的是嗎?”
葉淺妤幫她擦淚:“姐姐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