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打算另招,一方面這兩種人才工錢要比一般夥計高不少,捨不得增加成本,而來嘛,也是不放心把鋪子交給外人管,要是賬房做假賬黑他們的錢怎麼辦?
所以趙氏和王氏就準備兼職了!就算她們不識幾個大字,算賬還不會嗎?掌櫃在她們看來也不需要掌握什麼技能,不就是在大堂裡盯著點夥計們的舉動嗎,誰不會啊!
王氏端著姿態坐在椅子上,目光挑剔地看著這些人,特別假模假樣地還從身後的兒媳婦劉氏手裡接過茶水喝了兩口,這才清了清嗓子說:“之前具體的工錢多少你們已經知道了,一個月四百文錢,你們也別嫌少,之前本夫人已經打聽過縣城跑堂夥計的工錢有多少,差不多就是這個數。”
四個跑堂夥計當中,那兩個有過經驗的,面上不顯,心裡卻嘀咕著,城裡的確是有四百文一個月的活,但那基本也是位置偏,生意又不怎麼好的小鋪子,這種旺鋪,最少也該有五六百文錢。
“後廚的兩個大廚工錢高一些,五百文,要是做得好了,客人們都覺得飯菜好吃,也可能會給你們一些賞錢,所以別以為每個月就只有這些工錢。”
在場八個人都沒吭聲,哪怕他們心裡都覺得東家給的工錢低了一些,但他們都有各自的一些情況才決定到這裡應聘,早知道的待遇,也就沒什麼再好後悔的。
但是,跑堂的夥計們好歹還想著,除了工錢外,偶爾他們還能得些客人們給的賞錢,加起來少說也還是能拿個五百文以上,要是運氣好,碰上有錢人家的大方的客人,一兩銀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緊接著王氏一句話就讓他們臉色都變了,“對了,一般來食肆吃飯的客人,要是吃好了可能都會給些賞錢,到時候你們可別想都昧下來,我兒媳婦她們都會盯著的,必須都上交,要是讓我發現誰偷偷自己收起來,有你們好果子吃!”
一個不注意,本來還想裝樣子的王氏很快就忘了要自稱什麼‘本夫人’。
幾個跑堂的夥計倒是顧不上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得知他們居然不能拿賞錢,一下子就急了,“東家,這怕是不符合規矩吧。”
王氏微微變了臉色,質問道:“什麼規矩?我是這家食肆的東家,我說的話就是規矩!”
兩個有經驗的夥計裡稍微年長那麼兩歲的夥計道:“東家,這城裡所有的鋪子,基本都是客人們給的賞錢,主家和夥計們平分,即便是稍微苛刻一些的東家,也是四六分,您這樣……”怕是太黑心肝了點吧?
就連後廚那些和得賞錢沒什麼關係的大廚和切菜工都微微側目看了過來。
雖說他們在廚房忙活,基本杜絕了拿賞錢的可能性,但也架不住萬一有哪個客人特別喜歡大廚做的菜,就會專程給大廚送一份賞錢,到時候切菜工也好,洗碗工也罷,多多少少能跟著沾點光。
結果好麼,王氏一句話,算是徹底掐死了他們這種僥倖心理。
就算他們沒說話,但這種事擱誰身上誰都會心裡不舒服,有所不滿,只不過是怕還沒正式上工就明著懟東家,以後會被東家穿小鞋才沒吭聲。
鋪子還沒開張,不說動員夥計們更熱心,像洛錦繡那樣給出各種讓夥計們幹勁十足的諸多好處,還這樣打擊人積極性,王氏這種做法也是沒誰了。
被八個人齊刷刷地盯著,王氏也有那麼一瞬的表情不自然,但很快便想著,自己才是東家,這些人不過是給他們家做工的,她為什麼要覺得心虛?
打定了主意後,王氏又重新底氣足了起來,還用力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處,喝道:“我不管別人家的鋪子是什麼樣,總之,我們雲家的食肆,就是不許夥計私下裡昧下客人給的賞錢!”
夥計們表情更難看,說什麼昧下這麼難聽,本來賞錢就有他們的份,應該說客人們給賞錢的目的就是打賞他們,不是鋪子,要是碰上大方的東家,甚至連對半分都省了,讓夥計們自己處理賞錢,這雲家食肆……據說東家還有官家背景呢,居然這麼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