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彈藥抵達,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大梁大軍,也不會放過裴楠襄。”
是嗎?
葉嫤深吸一口氣,“那大嶽國都城呢?”
“百姓尚且無辜,只要大嶽國都城內的百姓投降,我自然不會為難他們。但百姓與大軍不一樣,百姓尚且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但敵軍之人,一個都不可放過,只能斬草除根。”
說著,伸手將葉嫤擁入懷裡,指尖猶如在撫.摸至寶一般撫著葉嫤的後腦勺,低聲道:“嫤兒,我也並非想製造人間煉獄,而是事已至此,開弓便無回頭箭了。”
“皇上的心思,或許太過絕對了。也許你可以與裴楠襄簽訂兩國不戰的條約,和平共處,如此一來……”
葉嫤默了片刻,也猶豫一番,終究還是說出了這話。
濫殺無辜的征戰無疑太過猙獰,也許可以改變一種方式來達到幾國共同繁榮的境地,如此自然比諸國都破破爛爛的要好。且也只要慕容景稍稍讓步,裴楠襄定也會順階而下,又倘若大昭與大梁都能和平共處,友好通商,國力增強,百姓安居樂業,想必這天下的其餘幾國,定也能爭相效仿,從而可早就天下的盛世開元。
奈何她後話還未說完,慕容景便低聲的出言打斷,“嫤兒,自古征戰,皆是不死不休。都到這節骨眼上了,我又如何能輕易放過裴楠襄,剛過大梁?且嫤兒可有想過,倘若我與蘇晏不曾及時製造出彈藥,也許這場征戰,全軍覆沒的便該是我大昭大軍?”
葉嫤下意識噎住後話,滿心發僵。
慕容景繼續道:“這些事,你便別再多想了,該如何抉擇,我自有分寸。如今你既是安然歸來,便好好呆在我身邊吧,待這戰完畢,我便親自帶你回大昭去。”
他這話全然將葉嫤的心思堵死,再無商量的餘地。
葉嫤滿心嘆息,雖無可奈何,卻也能理解。
所謂的天下友好通商,共鑄繁榮,也只是她一人的念想罷了,但身為君王的他,自然會站在必贏的立場上來考慮事態的嚴重性與後果,確保萬無一失。
是以,為防大梁詐降,為防裴楠襄使詐,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讓大梁大軍全軍覆沒,甚至,也將裴楠襄斬殺當場。
如此一來,他便再無任何後顧之憂,可穩穩當當的成為天下霸主。
他的這些心思啊,她自然是明白的,明白的。
或許終究還是她葉嫤過於強求,也將事態與人心看得過於良善了,只是這場天下浩劫,就當真無法以另外一種方式結束嗎?
心思至此,心中嘆息,而又無奈。
卻是此時此際,她覺得自己竟無半點立場再勸他莫要滅得大梁大軍,更莫要使出那些駭人的武器。
誠然,亦如他方才所說,倘若他與蘇晏不曾研製出彈藥,興許如今被大梁大軍圍攻甚至處於滅國狀態的,便該是大昭了。
她皺著的眉頭稍稍鬆懈,再無最初的那般不贊同與無奈。
待沉默一會兒,她緩道:“裴楠襄方才與我說,他去處置大嶽國相了。憑他之力,定能斬殺大嶽國相,控制大嶽事態,如此,大嶽國相等人,你無需在掛心。”
眼見她嗓音緩和,再無最初那般疏離與淡漠,慕容景終是鬆了口氣,俊美的面容上也展現出了幾許抑制不住的釋然來。
只道是全天下的人誤會他慕容景,甚至覺得他慕容景是個殺人魔頭都無妨,但獨獨葉嫤不可這般看他。
“嗯。”他放柔著嗓子朝葉嫤應了一句,心中對裴楠襄去對付大嶽國相之事並無太大波瀾。
畢竟,無論裴楠襄是真正去對付大嶽國相也好,甚至與大嶽國相為盟也罷,都不足為懼。
卻是這般心思剛在心中滑過,葉嫤再度朝他出了聲,“今夜格爾單舉兵來犯,便證明大嶽國相已然與你撕破臉,有意對付你。你以前不是讓顧明月去引誘大嶽國相了嗎,如今事態至此,可是顧明月再度生得異心,背叛於你?”
嗓音一落,故作自然的退出他的懷,深眼凝他。
他則眉頭稍稍一皺,眼裡有陰沉的風霜之色,俊美的面上也捲過幾許怒色與狠辣,片刻之後,便朝她點了頭。
葉嫤心中半點波瀾未起,目光依舊靜靜凝他,“那你這回又準備如何處置顧明月?”
他眉頭皺得更甚,似乎已然猜到她的心思,嘆息一聲,緩道:“嫤兒,我還是不能殺了顧明月。”
葉嫤深吸一口氣,目光幾不可察一顫。
僅片刻,她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涼薄,“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