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王府,卻處處碰壁,難以成事。呵,曾經正得春風的許世子,如今卻成了落魄頹敗之人,在洛城之中,所有意志也被一個個的擊敗,再無鬥志,而今煩惱纏身,只想拋卻一切,好歹將葉姑娘挽回來,可惜冒險潛入江南,卻還未見得葉姑娘,便又落入大昭帝王的精衛之手,生死一線。許世子的處境啊,的確堪憂得緊。”
冗長的一席話,被裴楠襄以一種悠然興味的語氣道出,然而這些話一字一句落入許明淵耳裡,卻似如刀割,鮮血淋漓。
裴楠襄說得沒錯,也將他許明淵的處境瞭解得一清二楚。
當初從京都逃亡,便一路去了洛城,本想借助遠方侄親的勢力重振汾陽王府,不料遠房侄親雖佔據洛城巡撫高位,卻不敢與汾陽王府有染,雖未向上告發他汾陽王府一家的行蹤,但也不願提供絲毫幫助。
他無可奈何,只得另闢蹊徑,有意在洛城求助其餘高官,不料全全被拒,而後,他終是想著舉家去鄰國冒險,有意去鄰國先行立足,不料大昭各大邊關之地守衛嚴密,他汾陽王府一家渾然踏步出大昭國界。
四處碰壁之下,耐心與意志力都受到嚴重衝擊。
他終究明白過來,人心殘酷,世態炎涼。沒了太子的賞識,沒了汾陽王府的地位,他許明淵,什麼都不是,一事無成。
這種挫敗感來得極其強烈,人生無望,他終是想到了葉嫤,想到了冒險來江南挽回她,只奈何,孤注一擲的前來,卻仍是惹起了大昭帝王之人的注意,從而,才有了今日這般差點喪命的圍剿。
“裴太子專程帶我來此,便是為何奚落於我?”
思緒翻騰,許明淵面色也越發涼薄蒼白,待半晌,他抬頭朝裴楠襄望來,低沉沉的問。
裴太子?
裴楠襄眼角微挑,則又是片刻,輕笑兩聲。
果然是被猙獰的現實壓得直不起脊樑骨,甚至連近來大梁發生之事都沒精力去查知,連帶他裴楠襄如今的身份,他竟也不曾真正瞭解。
裴楠襄心中有數,也不打算解釋,僅溫潤平緩的朝他道:“自然不是。在下,只是想拉許世子一把罷了。”
許明淵渾然不信,冷眼觀他。
裴楠襄繼續道:“如今汾陽王一家在大昭來說已成過街老鼠,隨時被滅,許世子身為汾陽王府長子,自然不願看到這些。只不過,重振汾陽王府並非容易之事,單憑許世子如今之力,無疑是杯水車薪。恰巧在下往日曾受汾陽王府之恩,得了汾陽王府的寶貝才拖住了在下姨娘的病情,如此,在下也願拉許世子一把,幫你汾陽王府重新在大昭立足。”
許明淵目光極為難得的緊了緊,“你有這好心?”
裴楠襄笑著點頭,“在下自然有這好心,只是就看許世子你,敢不敢承在下這情。”
許明淵心思劇烈翻湧,半信半疑,待沉默片刻,低沉問:“你要如何幫我一家?”
裴楠襄悠然自若的繞了彎子,“明日江南城南的妙手閣,在下等許世子赴約來敘,那時,在下定會好生給許公子指條明路。”
許明淵冷哼一聲,陰沉道:“我今日在這江南郊外都已被大昭之兵圍剿,若冒然入得江南鎮子赴你之約,豈不成大昭之兵的甕中之鱉?”
裴楠襄漫不經心的道:“我裴楠襄邀來的人,豈能被其餘之人飢劫殺。且我今日既是有本事救你一命,明日,自然也能護你周全。”
說著,嗓音一挑,諱莫如深的問:“怎樣,明日之約,許世子敢不敢來?”
許明淵沉默半晌,幽遠冷冽的道:“窮途之人,何來不敢!”
裴楠襄略是讚賞的點頭,不再與他多言,僅隨意寒暄兩句,便踏步朝原路返回。
許明淵靜立在原地,滿目起伏的將裴楠襄背影凝視,待片刻,他陰沉沉的問:“據我所知,今日葉嫤是與你在一起,她如今,身在何處?”
裴楠襄稍稍駐足,回頭望她,“許世子這是要讓葉姑娘見得你滿身的鮮血狼狽?”
許明淵眉頭一皺。
裴楠襄繼續道:“如今的許世子,再不是往日意氣風華的汾陽王府世子,而是避難逃躲的犯人,你如此模樣,倒是不宜見葉姑娘。倘若許世子當真想讓葉姑娘重新正眼看你,怕是得重新立足於這大昭,成為這大昭呼風喚雨之人才是。畢竟,大多女子,都是喜歡英雄,喜歡君子,而絕不喜歡如許世子這般落魄喪家之人。在下這話,許世子可明白?”
許明淵深吸一口氣,“嫤兒不是這樣的人。”
裴楠襄勾唇而笑,“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