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時,簫婉驀地一怔,卻又僅是片刻,極其恭敬有禮的朝葉嫤彎身一拜。
葉嫤朝她笑笑,緩問:“蕭姑娘來瑞記,可是要為手腕傷口包紮?”說完,垂眸朝她那紗布覆蓋的手腕掃了一眼。
簫婉眉頭微蹙,柔弱搖頭,待沉默片刻,才如實緩道:“民女今日來,是想專程謝楚公子上次的搭救之恩。”說著,轉頭朝大堂四處掃去,下意識的尋找楚凌軒身影。
葉嫤心中有數,緩道:“這倒是不巧了,凌軒公子病在府中,已有兩日不曾出府來這瑞記藥鋪了。”
簫婉一怔,略是關切的問:“不知楚公子生的何病?”也難怪她昨日帶著糕點過來相謝,未見楚公子身影,今日本打算再來謝他,不料他竟是病了。
“大夫還未診斷出什麼病來,只說有些嚴重。”正這時,葉嫤再度低沉回話,說著,話鋒一轉,“若是蕭姑娘當真要謝凌軒公子,可親自去趟別院。”
簫婉面色微變,有些為難,只因孟清遠也一直在皇家別院就事,倘若遇見,難免尷尬。
只是楚凌軒的確救她一命,如今醒悟鎮定過來,才知情愛之事並非所有,更也不能太過為難孟清遠,楚凌軒當時的確是救了她性命,此恩極大。
心中略是掙扎,卻待猶豫片刻,簫婉終是朝葉嫤點了點頭,恭敬道:“救命之恩為大。既是凌軒公子病了,民女無論如何都要去探望的。多謝皇……姑娘提醒。”
說完,朝葉嫤彎身一拜,待告辭之後,便轉身離去。
葉嫤滿面溫和,對簫婉倒是極其滿意。
簫婉此人,守禮而又溫柔,且人也極其良善,並無心眼,她若能與楚凌軒修成正果,這對楚凌軒來說也是好事。畢竟,簫婉身上,沒有京都閨閣之女身上的那般嫉妒與惡氣,而楚凌軒也一根筋,並無心計,容易被人糊弄,如此一來,楚凌軒與簫婉在一起,著實是配的。
待巡查瑞記商鋪完畢之後,葉嫤便歸了別院。
日子仍是閒散如水。
且近些日子的靜養,身子骨也越發朗實不少,眼見春芷秋墨隨著暗衛統領練武之際,她也終於開始加入練武,即便最初只能學些花拳繡腿,但心中也覺是好事。
卻待黃昏時,晚膳過後,剛要坐在亭中好生休息,奈何這時,暗衛統領再度帶了信箋來。
那信箋,仍是色澤明黃,質地上乘,與上次平樂王差人給她送來的信箋一模一樣。
葉嫤神色微動,心中莫名增了幾許悵惘。
只道這是什麼事!兩人相隔兩地,中間還有重重阻礙,無法相守。如今倒好,她葉嫤已遵從他的意思離開了大昭京都,安穩在這江南生活,卻待她努力的想要將京都的一切忘記,努力的要將一切情愛之事釋懷,他卻隔三差五送信而來,有意聯絡。
他的意思,她自然明白,他只是,不想讓她在江南過得太過安穩,從而將他忘了罷了。
只是情愛之事刻骨銘心,何能說忘便忘。
她無法埋怨他什麼,只因知曉他的處境,知曉他的難處,卻也正因是知曉這一切,才理智的明白,她與他之間阻礙重重,極難有結果的。
思緒至此,心境越發厚重。
待半晌,她才接過暗衛統領手中的信箋,緩緩展開來看,本以為平樂王的信箋也許會如上次一般的是張她葉嫤的畫像,又或是一排相思的話,奈何她卻從未料到,待將信箋徹底展開,才見信箋上並不是她葉嫤的畫像,更也不是相思的詩句,而是一排刺目扎心的字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