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及大局,讓他等。
她若不是擔憂平樂王的計劃,若不是想幫平樂王擺平裴楠襄與姬宣這兩大禍患,她又為何會一味的讓他等呢!
越想,腦子越發混亂,一股股莫名的暴躁與心痛之感蔓遍全身。
眼見他如此反應,姬宣神色微動,再度道:“在下言盡於此,至於侯爺信與不信,自是侯爺自己之事,只是在下還得提醒一句,侯爺一直糾纏皇貴妃,已惹大昭帝王不悅,不久,大昭帝王,便會將矛頭對準侯爺你了,那時,侯爺一家是死是活,便全靠侯爺的造化了。”
楚凌軒驀地回神,雙目圓瞪的凝向姬宣,惡狠狠的吼道:“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
“是否是危言聳聽,侯爺日後便知。倘若日後侯爺全然信在下的話了,那時,還望侯爺邀在下過府一敘,在下,會為侯爺一家指條明路。”
不待楚凌軒尾音落下,姬宣便意味深長的回了話。
說完,目光迅速在楚凌軒身上掠過,絲毫不曾停留,更也不再多呆,僅稍稍轉身過去,踏步離開。
整個過程,楚凌軒滿心沸騰,所有反駁與叫罵之詞全數噎著,如骨鯁在喉,道不出來。
時辰一點一點的過去。
則是一個時辰之後,正坐在帳篷下休息的葉嫤已是面露憂色,深眼繼續朝楚凌軒消失的方向掃了兩眼,不由回頭朝平樂王望來,低聲道:“凌軒公子已是許久未歸,還是差人去尋找一番,放心一些。”
平樂王神色微動,沉默一會兒,終是點了頭,卻是正要差人去尋之際,前方不遠的拐角處,楚凌軒突然恰到好處的現了身,正緩緩踏步過來。
葉嫤深眼朝他凝去,心底終是稍稍鬆了口氣,本以為楚凌軒定會來這帳篷問她要些東西吃,奈何楚凌軒竟一直垂頭往前,整個人頗有幾分失魂落魄的意味,甚至也不曾朝她這邊的帳篷行來半步,反而是一路往前,最後登上了那輛他這一路都不曾坐過的空馬車,不再出來。
葉嫤一怔,暗自一嘆,以為楚凌軒被平樂王方才之言得罪,到現在都還未消氣。
平樂王則並無太大反應,僅朝楚凌軒所在的馬車掃了一眼,隨即,他那幽深的目光的便落定在了姬宣所在的馬車上,仔細凝視。
整個過程,在場之人皆未言話。
蘇晏朝葉嫤掃了一眼,又察覺到自家帝王的目光一直凝在姬宣的馬車上,心頭自是知曉自家帝王的疑慮之處,當即低聲解釋,“皇上,微臣方才問過了,姬宣方才下馬車,僅是去……出恭罷了,隨行還有幾名侍衛跟著監視,並無異樣。且姬宣昨日便已為表忠誠的自廢武功,更還服下了皇上所給的噬心丹,這節骨眼上,他該是翻不起浪。”
葉嫤頓時稍稍變了臉色,詫然的朝平樂王望來,心生佩服。也難怪平樂王對控制姬宣之事那般自信,原來他不僅控制了那名為姬宣的隱疾研製解藥的大夫,更還讓姬宣廢了武功,且還服下了噬心丹。
平樂王神色微動,僅片刻,便朝蘇晏點了頭,隨即不再耽擱,轉頭朝葉嫤望來,緩道:“嫤兒,天色已是不早,且楚凌軒已是歸來,這會兒,我們該趕路了。”
葉嫤斂神一番,點點頭。
平樂王不再多言,伸手過來牽住她的手,拉著她起身朝不遠處的馬車行去,待兩人雙雙坐定在馬車上後,車外的蘇晏才吩咐兵衛們開始趕路。
馬車再度開始緩緩的顛簸開來,葉嫤斜靠著車壁而坐,眼見平樂王一直在跑神,默了片刻,才低聲問:“皇上在想什麼?”
平樂王這才稍稍應聲回神過來,轉頭朝她望來,眼中的幽遠複雜之色緩緩壓下,隨即便朝她彎著眼睛笑笑,整個人再度恢復了悠閒風華的模樣。
“在想姬宣心中布的局會有多大。”他從容回話。
葉嫤眉頭微蹙,“姬宣心思難測,皇上又何必多費心神的去考量他心中的佈局呢?將姬宣全全控制,亦或是在天下還未大安之前將他囚禁在地牢,如此一來,姬宣自然生不了事端。”
平樂王緩緩搖頭,“如此奇才,將他一直困在地牢中未免太過可惜,適當利用,攪亂世事,才容易蒙惑世人之眼。”
葉嫤目光一深,垂頭下來,仔細將他這話放在心底思量。
平樂王仔細凝她,默了片刻,已不打算就此多言,僅話鋒一轉,再度邀葉嫤一道對弈。
葉嫤這才將起伏的心緒壓下,兀自點頭。
馬車一路往前,冗長繁雜的車輪聲不絕於耳,葉嫤心境莫名的有些不平,對弈起來,也極容易心有旁騖,難以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