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眉頭微皺,卻又片刻,斂神下來,徹底恢復平靜。
周遭突然鴉雀無聲,氣氛肅冷。
女子靜靜立在原地,身材高挑而又瘦削,雖是看似滿身淡定,但她捏在葉嫤手腕處那越來越發緊的手指,卻是無聲無息的洩露了她的緊張。
是的,緊張。
如今她領來的十來個人,全全陣亡,她又被墨府侍衛全全圍住,插翅難飛,何能不緊張。
卻是緊張歸緊張,卻也無心示軟,她依舊滿目冷冽而又鄙夷的將姬宣凝著,渾身戒備,似是並不打算徹底認栽認輸。
待兩方僵持半晌,姬宣突然勾唇而笑,幽幽出聲,“這麼多年來,墨府倒是從未出過刺客,姑娘你,倒是第一人。”
他開口便是這話,語氣平緩,但脫口便是喚的‘姑娘’,無疑是將葉嫤身邊之人的女兒身全然猜透。
葉嫤神色微動,面露半許起伏,稍稍轉頭朝身邊女子望來,只見她雖是薄紗蒙面,只是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太過修長靈動,哪裡是大嶽草原上粗糙漢子該有的眼睛。
“本姑娘是第一人又如何?你這狐媚男還不讓這些人閃開?就不怕本姑娘對你墨府大開殺戒?”葉嫤身邊的女子強行鎮定,即便勢單力薄,也即便早已處於弱勢,卻仍是傲氣出聲。
卻是這話一出,便惹得姬宣略是興味的挑了挑眼。
“大開殺戒?”他似是覺得這幾個字極其新鮮,低聲呢喃兩句,則是片刻後,輕笑出聲,“若要對墨府大開殺戒,姑娘許是沒這能耐!倘若姑娘想留得全屍的話,便將你手中的姑娘放開,如若不然,便別怪在下對姑娘不客氣。”
葉嫤神色微動,低聲朝身邊女子道話,“好女不吃眼前虧,雖不知姑娘與我是敵是友,但如今形勢危急,姑娘還是早些逃走為妙。”
她的確不知這女子的真正身份,也的確不知此人是敵是友。
只是唯一能夠肯定的便是這女子一定不是平樂王與蘇晏的人,如若不然,這女子在她面前豈能好無理數,且又無半分恭敬?
她這話,雖看似在對她好言相勸,實則,也是在為自己謀得後路,有意讓她認清形勢,從而將她葉嫤放開。奈何這女子竟也是滿身的傲骨,即便都已這般處境了卻還無半點的瑟縮與心虛之意,反而轉頭朝葉嫤掃來,陰沉道:“本姑娘才無需你來假惺惺提醒!即便本姑娘如今處於下風,但墨殤這狐媚子也休想要本姑娘性命!”
她傲氣沖天的道了這話。
葉嫤眼角稍稍一抽,得,又是一個分不清局勢的主兒。只是此女既能說出這番話來,且底氣十足,想來她的身份自也是不簡單。
只是這女子不怕死,她葉嫤自然是惜命的。
她勾唇朝她笑笑,並未有意惹怒,足下則一點一點的開始朝旁挪了幾許,想來等會兒這墨府之人當真放箭而來,她好歹也能在緊急之際奮力脫身避險才是。
哪知她的動作雖是輕微,但那女子卻已發覺,當即朝葉嫤冷諷出聲,“怎麼?你就這點能耐,此番不過是墨府的侍衛當前,你就開始怕了?”
這話著實算不上什麼好話,像是質問,也像是在戲謔甚至嘲諷,絲毫算不得友好。
葉嫤微微一怔,稍稍停住動作,抬眼深邃的朝她凝視,腦中一直致力搜尋,她葉嫤此生是否得還得罪過什麼女子。
卻是心中還無搜出個結果來,那姬宣已然有些不耐煩,再度淡漠幽遠的出了聲,“時不待人,姑娘可有想好了?此番究竟是主動放人得個全屍,還是繼續執迷不悟,讓亂箭刺死?”
尾音未落,女子雙眼稍稍一眯,此番突然卯足了勁兒的拎著葉嫤騰空飛起,當即要朝右側之處飛奔,奈何姬宣卻無心放過,當即慢條斯理的差人放箭。
瞬時,葉嫤還未被那女子帶著真正飛遠,身後便突然有數十道猛烈猙獰的箭羽聲破空而來。
葉嫤驚了一聲,“小心!”
“閉嘴!”女子暴躁的朝葉嫤喝了一句,用力提著葉嫤在半空閃躲,奈何即便如此,她輕功卻是並非高深,躲閃的動作也非精妙,僅片刻,她便被一枚利箭精準的刺中了左腿,頃刻,她抑制不住的悶哼一聲,整個人陡然脫力,與葉嫤一道猛的朝下墜來。
葉嫤驚了一下,臉色驟然白了白,只道是她先前本就受過傷,此番再怎麼重重的摔下,本是傷痕累累的身子,怕是又得散架。
卻是正待焦灼之際,一道長鞭突然飛躥而來,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猛的纏裹在了她的腰身,不待她真正落地,那長繩一端突然用